哪怕他飞快将血肉切掉,也无济于事。
又是她剧毒的血!
林恩眼神极其阴鸷,死死盯住戚眠。
戚眠感觉到身后一阵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头也不回,荆棘丛在背后编结成盾,同时竹栖倒转,横在背后。
尖啸的虫雾冲击在荆棘丛和竹栖上,纵使戚眠已经层层防护,依旧被击飞,砸在参天巨树上,浑身骨头都再碎过一遍,被荆棘花根死死连起。
林恩嘲讽:“就算活过来又怎么样?不过是在我手上再死一次!”
触肢穿透戚眠身体,精神异能凶悍入侵大脑,戚眠哇得吐出一大口血,不住抽搐。
戚眠咬牙,竹栖一转切开触肢,将钉在身体里的触肢硬生生拔出。
她勉强站起,弓着腰,望着他,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操纵着荆棘和重力场,在沼泽和异种中穿行,“我们不止修复了这把刀,还在刀里发现了江承留下的信息——你想看看吗?”
林恩冷笑:“他的信息与我何干。”
“不。”戚眠声音像是叹息又像是悲伤,“这条信息,正是留给你的。难道你真的没想过当初他不想收养你,也许是个误会吗?”
林恩的动作一顿,戚眠欺近,林恩立即抬手掀起黑色沼泽,沼泽铁幕一般将二人隔开,自己急速后退,像是逃避。
竹栖却破开铁幕一般的沼泽,戚眠冲出,到达距离他咫尺的地方,与他在半空中对视:“你为什么不敢看?你害怕了吗,害怕曾经一切都是误会,害怕自己错过了曾经最想要的东西?”
竹栖在她手中挽出一个刀花,几缕琉璃一样的光从刀身上涌出,凝结成几片剔透的结晶。
沼泽下落,即将污染那几枚结晶。
林恩猛地扑上去,用巨大的身躯挡住下落的沼泽,把那几枚结晶握在漆黑粗糙的掌心。
再颤抖着,用力捏碎。
戚眠微愕。
巨大的怪物面庞抬起来看着她,狂笑:“哈哈哈,我再也不会被这些东西牵绊住,江承算什么东西,人类算什么东西!这种软弱的情感,我不需要!”
他的触肢四向长去,和荆棘丛纠缠。
戚眠借着荆棘丛在触肢中缝隙中穿梭,终于扛着触肢的攻击,一身是血地出现在林恩的正上方。
她掌心悬浮着两枚同样染血的结晶,垂着眼眸,目光悲悯:“可你必须知道真相。”
她化开两枚结晶,天地间大亮,雪光绽开。
半虚幻的投影在整个天地间铺开,巨大的竹林一路蔓延到天的尽头,尖顶的古怪建筑隐藏在竹林后。
各种尖锐古怪的音调交杂,说着晦涩难懂的语言。这些呕哑的声音中,石子小道上慢慢走来一个背刀的男人。
男人脑后扎着高高的小揪揪,在雪原映射出来的光中一晃一晃,割裂出清晰的光色剪影。
他从记忆中走来,沐浴光辉。
林恩颤抖着,情不自禁上前。
巨大的怪物拖着手脚,站到前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丑陋,手忙脚乱地收拢触肢,将皮贴在身躯上,歪歪扭扭地搭着。
他不由自主的伏低身子,以一种卑微的姿态仰望男人。
男人垂眸看着他,似乎被他的惨样吓了一跳,用调笑的语气问:“你搞咩?再跪也不行,我是你得不到的爸爸。”
熟悉的一幕在眼前重演,怪物浑身战栗,抖着声音质问:“我已经杀光了同族,我披上了人皮,我是人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离开?”
虚幻的投影在他身上投出千疮百孔,他浑身是伤,可以想见为了争取这个机会,他经历了怎样残酷艰绝的战斗。
雪原的光陆离,在两个人中间分出鲜明的光暗交界线,怪物跪于黑暗,男人身处光明。
怪物哀求地望着男人,男人笑容渐渐收敛,终于长长叹出一口气,伸出手,将他托起来。
“你不必如此。”
怪物双眼大睁。
怪物被引入光明中,被男人以一种拥抱挚友的姿势环抱:“你本就是足够独立的个体,我从未将你当作孩子。”
林恩怔然。
雪光落了他满脸,他眼角大滴滚落酸蚀液。
“我……等到你了。”
下一秒,他的胸腹灼烧一般疼痛起来。
他下意识挣扎,男人却将他拥抱得更紧,荆棘丛从男人的身体上涌出来,再贯穿这只巨大怪物全身,如同菌丝一般长遍每一个角落。
每一根荆棘上都涌动着戚眠的血,这种对它的剧毒深入每一个细胞,点燃所到达的每一处。
怪物怒目圆睁:“!!!”
江行舟低着头,在它耳边低声:“做我弟弟,你不配。”
怪物大口大口呕着酸蚀液,它猛地长出触肢,倒向穿透江行舟的身体。
江行舟闷哼一声,他的身体在触肢的冲击下,几乎被捅成筛子,他却仍然死死抱紧他,荆棘将两个人连接在一起。
怪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