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桃早就从脸红到脖子根,她问:“怎么扯到这里了?”
孟亓也不知道,或许早就这么想了,只是在这时候说出来。
他看着她,目光坦荡,月光盈盈,完全可以代表他的心:
“陈西桃我喜欢你,想和你做.爱的那种喜欢,不想和你做.爱的那种喜欢,叫做.爱的那种喜欢,叫做喜欢的那种爱。”
绕口令一样。
她却一下子便听懂了字里行间的意思。
她想起他那个黑本子最后那页上的话,一大段字,她却奇怪的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后来我找了很多暗恋的故事来读,我发现故事里的主角,大多等了十年八年才等到一个重逢。
每当这时,我总会怀疑自己爱得不够。
关于爱你这一点,我从未想过时长,对于我来说,喜欢你一天和喜欢你一年是一样的。
不过是吃了一颗酸涩的梅子,而后无尽回味,或浅或深却永不停止的酸齿牙。
可后来我想,难道只有时间长才能算深情吗?
才不是。
我从未想过时长,只因我从未想过停止。
我的喜欢是不能用时间量化的。
别人十年的爱,也未必抵得过我两年的相思。”
陈西桃很想对他说一句话。
她脸颊犹在烧,这把火渐渐烈了:
“孟亓,等你高考完,咱们做.爱吧。”
慢慢抬起眼皮,他怔了两秒,才发觉自己在轻轻发抖。
他知道她没有开玩笑。
于是认真说:“行。”
高考语文的古诗词填空题里有这样一道题——“朱颜辞镜花辞树”的前一句是什么。
孟亓在答题纸上一笔一划写下:最是人间留不住。
高考第二天,传说中的雨,没有如期而至。
而一周之后,医生所许诺的醒来,也没有如期而至。
孟敏就这样睡着了。
她的手和眼球偶尔会动,每天都在给人希望,但希望总是推迟。
宋志刚和孟亓商量要不要告诉姥姥和姥爷,孟亓想了很久,亲自给他们二老打了电话过去。
老两口连夜从烟城来到白市,进门看到女儿沉睡在病榻,眼泪便沾湿了衣裳。
宋志刚抱了小女儿到医院来给姥姥和姥爷看。
小女婴取名宋梦梦,五个月大,吃的很好,肉嘟嘟的,长得很漂亮,老两口看着新生命,情绪稳定了许多。
姥姥抱着梦梦到孟敏病床前,问梦梦:“认不认识妈妈呀?”梦梦瞪着大眼睛吃着手,并不能听懂话意,闻声竟乐呵呵笑了起来。
姥姥看着小梦梦那样子,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对孟敏说:“敏敏,你看看啊,你的孩子才几个月大,不能没有妈妈,你快点醒过来啊。”
病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姥姥又抹泪:“妈妈也不能没有你啊。”
看到这一幕的孟亓默默走出病房,到走廊上,想哭,摸摸眼,干干的。
宋志刚也推门出来,拍了拍孟亓肩膀,递给他一根烟:“聊聊吗?”
孟亓说:“戒了。”然后迈步去楼梯间。
那时候是六月末,天气正是热的时候,一连几天没下雨,风吹过来空气里有一股被灼焦的味道。
宋志刚跟着孟亓走到楼梯间,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又问他:“真不要?”
孟亓笑:“有人管着呢。”
宋志刚的眼神在烟雾中忽明忽暗:“那个叫桃子的姑娘?”
提起她,孟亓神色温柔不少,他点点头,宋志刚笑:“她是个好姑娘。”
“冬天的时候你在学校出事,那时候你妈在纽约待产,碰见过那姑娘,她回国之后,你妈给她打过电话。”宋志刚又抽了口烟,“那段时间你妈状态不好,她本来就是高龄产妇,那段时间她既不放心公司的事,又担心你的事,整宿睡不好,半夜给那姑娘打电话问你的情况。当时我就举着手机,听那姑娘义正言辞的让你妈给你道歉。”
孟亓想起这件事,想到那天陈西桃的语气,神情悠远的笑了。
宋志刚掸了掸烟灰,继续说:“后来你妈私底下还找过她一次,我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我只记得回家之后,你妈问我,‘虽然有顾虑,但我从没有停止过自己的脚步,也从来没改变过自己的选择’,可这样对孟亓是不是不公平?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啊,她顿了一会儿才说,那个叫桃子的姑娘说‘你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当然没错,可孟亓不也是你的责任吗’。”
孟亓鼻头莫名有点酸,他扬扬脸,眼眶里的东西流回去之后,他又低下头。
宋志刚说:“那天你妈哭了。”
孟亓静静听着,舔了舔干燥的唇。
“你妈给我说了一件事,她说之前刚把你接来白市的时候,你成绩忽然变差,又说之前的好成绩是抄的,现在不想抄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