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嫁给什么样的人都好,没有必要将自己约束在何家。”
这一刻,他是一个慈父。
叶芙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脑海中的记忆提醒她,叶小山并没有那么在乎自己;眼前的一切却又明晃晃地告诉她,也许记忆是错的。
她随手打开盒子,里面一把钥匙,一张纸条,一个U盘。
她知道这是什么,可越是如此,越是觉得难过,恶心想吐。
“爸,”她低低地叫着叶小山,“你当年,为什么要娶黄娟?”
她挣扎的表情落在叶小山眼中,令他意识到,这是一个令她耿耿于怀的问题。如果不能得到解答,她心底的结也永远无法解开。
为什么呢?
他用力回忆,甚至想不起过去那些记忆。黄娟还算漂亮,但他见过的漂亮女人也不少;她足够温柔,可温柔也不是什么稀缺资源;她很努力地想要帮助她,但她的出身毫无疑问地限制了她的眼界,最终给他的帮助只有在夜深人静时等待他的一盏灯。
“我不知道。”他如实地回答:“当年的心情我已经想不起来。”
他以为这样的回答会让叶芙不满,结果对方却只是茫然地看向窗外:“是这样吗?”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细细的手指如今已经有了反抗的力量。
最终,她长长地叹息:“我知道了。”
一场交谈之后,叶小山看向黄娟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带上审视,那些模糊的记忆让他介怀。
落在黄娟与叶韵身上,感受到的就是庞大的压力。
这让她们确信,自己正在逐渐失去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为了夺回自己的地位,她们需要做点什么。
安排叶芙的事情被更快地准备起来。
眨眼就是过年,谭诗诗与叶芙这些时候都没有交换身体,一直让叶芙在外面活动,而她留在脑海中进行自己的学习。
直到年夜那天,她才与叶芙交换,出来吃几口好吃的菜。连着几天都被好菜好饭投喂,叶芙有些腻了。
一口热汤喝下去,身体就冒出细密的汗珠。
谭诗诗放下了汤勺,盯着那碗汤看了好一会儿。叶小山在主位上看向她:“怎么?”
“汤味道不错,就是胡椒放得有点多,不太符合我的口味。”
黄娟在旁边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是我的错,我想着前几天那晚羊肉汤你喝得挺高兴的。还以为你就喜欢这一口。”
一旦眼神看过去,就能看到她眼底隐约的得意。
没意思,谭诗诗想,真老套,还不敢用狠手段。
“确实,挺不喜欢的。”她说:“毕竟没人喜欢加了料的东西。”
她决定不忍了。
叶小山一下子就抬头看她:“什么加料?”
“谁知道呢?”谭诗诗慢条斯理地将那个碗收起来,招手让人拿了保鲜膜过来裹住,递给叶小山:“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她看着黄娟,目光中都带上了嘲讽:“反正挺难喝的。”
被她盯住的黄娟表情难看起来:“小芙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是我做了什么手脚吗?”
“谁知道呢。不过家里的东西,只有我的汤出问题,那肯定是家里的内鬼,不是吗?”
她懒洋洋地对叶小山说:“我先走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我觉得我应该去趟医院。还有,也许可以等一等,说不定还能等到什么出乎意料的好东西。”
叶小山看着她,仿佛看到过去神采飞扬的池薇薇。
这个女儿如今和她越来越像,就连那股淡定从容,似乎都变得一样。
“好。”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虽然是大年夜,但是只要舍得出钱,总有舍不得加班费的年轻人愿意多做一点事。叶小山叫了人过来,将黄娟和叶韵都看住,等待时间缓慢流逝。
而另一边,谭诗诗并没有去医院。
她回了自己在学校附近租住的屋子,打开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空茫地与叶芙交谈。
“看起来,有些人就得一次性打死,否则总是贼心不死。”
叶芙闷闷地应是,显然不太想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我曾经以为,我们就算没办法亲密如一家人,至少能安分相处。”
但终究只是奢望罢了。欲念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东西,可以成功让一切面目全非。
见识过更好的东西,又有多少人能心甘情愿地回到过去贫穷的日子,过着要什么没什么,为了多赚一点钱殚精竭虑的生活呢?
不过是忠诚于自己的选择而已。
沉默在屋内蔓延,禁止燃放烟花爆炸之后,就算是过年也显得格外寂静。
直到电话响起,打破屋内的沉默。
谭诗诗随手抓过来,选择接通。不管是谁,说一句新年快乐,是否能让叶芙感受一点被人关心的感觉?
“我以为,你回家去了。”懒洋洋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