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何三最先察觉到的是腰间传来的热度,那是陈毅整夜搂着他都没有松开的手臂,丈夫的怀抱让他像吃了蜜似的,心理甜滋滋,他忍不住用头蹭了蹭陈毅的胸膛,想永远赖在丈夫的怀里。
「醒了?」陈毅沉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何三轻轻地应允了一声,陈毅在何三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笑容满面地道:「昨夜辛苦你了,你先休息一下,早膳我去准备,等我端回来。」
陈毅的体贴让何三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却仍是羞涩地点点头,其实他劳动习惯了,之前就算被陈胜、陈昱折腾了整夜,隔天照样早起准备吃食和各种家务,虽然自从和陈胜做过之後他就没去田里帮忙,不过陈家所有家务都是他一手打理,身体扎实的很,做过之後会有些腰酸背痛,但不妨碍行动。
这些小事情,陈毅看在眼中,何三下意识地为陈家全力付出,有时即使病了也不敢懈怠,拖着病体打水洗衣,何三甚至不敢对陈家人发脾气,总是乖巧地答好,活像个任人捏造的软土,陈毅揣测了好一些年,猜想何三年幼时在何家过得一定很艰困,所以无意识讨好着大人们,只希望自己不要再被丢弃。
是的何三认为自己被丢弃了,自从来到陈家当童养媳之後,何家人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彷佛他不姓何,是个与何家无关的陌生人,如果大人不喜欢他就会将他遗弃的印象太深,故何三才会任陈胜等人予取予求。
这样的妻子,陈毅怎麽会不心疼,陈毅曾经以为是自己看过的人太少,所以才会对何三情有独锺,但医术有成的他开始在乡城走动,就连倌馆他都出於一些目的去过了,不能说是阅人无数,但不再是躲在陈家的井底之蛙,貌美佳人也好、清纯可人也罢,那些人,都不是他的何三,那个嘴里说着淫荡话语眼底却始终清澈的傻娘子。
而这样的傻子,心里想的、眼里看的其实都只有他一人,陈毅这些年看得清清楚楚,何三不是一开始就喜欢陈毅,姜氏在的时候他们见面的机会极少,顶多是对对方有好感,但在相处的过程中,何三逐渐上了心,凡事都以陈毅为第一优先,有时陈胜早上醒来就想做,为了避免让陈毅饿肚子的情况出现,何三起得极早,准备完早膳并悄声送进陈毅房里才躺回陈胜的床上。
除了陈旭满月礼的那夜疯狂,何三从不耽误帮陈毅准备早膳的时间,陈胜陈昱常常做得忘我误了时间,何三就会想法子让两个人早点泄精,好让他可以去照顾陈毅。
也只有陈毅,才能看见何三的真性情,不只一次,何三身心疲累地躲进陈毅房里,因为只有藉由照顾陈毅的短暂时间,陈胜才不会不顾场合就抓住何三猛做,毕竟长子确实需要有人照料。
何三特别珍惜这段片刻宁静,陈毅善解人意,不会问他出了什麽事,只会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小睡一会儿,何三也曾流泪难过地问陈毅,为什麽何家人不要他,陈毅则回覆或许这是上天为了安排他们两人相遇。
妻子的信任和依赖让陈毅下定了决心,陈毅快步走向灶间,他知道他爹喜欢上演公爹调戏占有儿媳的戏码,昨夜是他和何三的洞房花烛夜,陈胜肯定以为早起习惯了的何三会照常准备早膳,可以堵在灶间玩弄一下小儿媳。
果不其然,陈胜在灶间等着何三的出现,没想到来的人却是自己的长子,看着和姜氏有七八分相似的陈毅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陈胜有些心虚,愣愣地问:「你怎麽来啦?」
「爹,我想了很久,昨天我和立依洞房之後,我更肯定了一件事。」陈毅直视陈胜,眼神里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他不等陈胜提出疑问就继续说下去:「我确定了,我无法和其他人共享立依,立依是我的娘子,请把他还给我。」
「立依?」陈胜困惑。
「爹你不知道立依不喜欢他的名字吧?立依的兄妹都有名字,但他亲生父母嫌弃他,所以只给了他排行当名字,立依是我为他取的字,是我身为他丈夫的权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亦然,但出嫁从夫,自己无法改名,可是他的丈夫有为他提字的权利。
陈胜沉默,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叫了十几年的三儿,何三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想起性软可欺的小儿媳,陈胜还是不太想立刻放手,「三儿让我调教了这麽多年,不是一个男人就能满足得了他。」
「没有人是天生淫荡,爹,立依有心病,他会让你们为所欲为是因为他害怕我们不要他,要不,我们打个赌,就赌立依有没有对性爱成瘾,你赢了,我放弃独占立依的想法,我赢了,请你放手。」陈毅的语气很重,语气间也失了对父亲该有的敬称,毕竟敬重父亲不代表父亲能把孩子当成掌中布偶。
真像陈胜眯起了眼,看到陈毅提起何三的深情模样,那温柔的眼神让他想起了死去的发妻,姜氏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娶的妻子,但打从掀开红盖头的对视时,姜氏就是用一双柔情的双眸回望着他。
是老了吗?最近怎麽老是想起姜氏?自从何三为他生了个女儿,而那女儿和姜氏一样,在眉间都有一颗美人痣,虽然外貌并不相似,陈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