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透出为宗门而战的决绝,让临仙宗落败的新秀敬佩不已,纷纷自责自己怎能败下阵来,简直愧对宗门。
连鸣筝都感动了:“扶烟,你想好了吗?”
沐吹寒深沉点头。
耿青阳看好戏般扇着扇子,叶听江知道没法阻止扶烟,于是道:“罢了,你想去便去吧。”
虽然叶听江言尽于此,但鸣筝立刻帮师弟补充出心里话:“如果你被单方面虐打,师伯和你师父会立刻冲上来救你的!”
沐吹寒又感动地点了点头。
然后对着叶听江张口:“仙君,送我过去。”
湖心亭太远,凭他现有的灵力飞过去可太难了。
叶听江无奈照做。而鸣筝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扭头。罢了罢了,虽还没比,但这不是输定了吗?
沐吹寒和台上的新秀弟子相对而立,手上都拿着那对特制的灵剑。
这灵剑上流转的灵力,根据对战二人中修为较浅的那一方而定。
昨日沐吹寒拿着剑,灵力上限便等同于叶听江。
而今日那擂主执剑,却已僵了一半。他已经许久没尝过灵脉这么空虚的滋味了……
他看着蒙眼的少年,竟迟迟没好意思起第一招。
最后连沐吹寒都等得不耐烦了,他本想让后辈先出剑,现在看来后辈也怀着这心思。沐吹寒索性不客气了,提剑而起。
他只能通过灰影感应到对手的存在,却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甚至不知道对手剑的位置。
在金铃震响中,沐吹寒凝神捕捉到他的呼吸,并以此判断他脖颈的位置,第一剑便朝着喉间要害而去。
对手想不到他的速度如此迅捷,也立刻收起了轻视之心,两人终于交手。
沐吹寒昨日与叶听江试剑,早已熟悉了湖心亭的布置,虽眼前一片灰暗,心中却无比清明。
这弟子的剑术在同辈当中算是不错,在他面前却未免有些不够看。
而他最大的劣势也显而易见,扶烟这具身体的听力远没有本体灵敏,金铃声清脆为他指引方向,却要让他分更多神思分辨剑声。
不过这样更好,过分悬殊的实力反倒让人起疑。
沐吹寒索性把这个可怜的对手当做他聒噪的师父耿青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用胡乱作响的金铃声将这份聒噪还了回去。
在观礼的嘉宾看来,扶烟脚腕环着金铃,若隐若现,配合动作煞是好看。隐隐传来的铃声更绝妙的配乐。
而在这擂主眼里,铃声却无异于魔音穿耳,毫无节奏乐感可言。
耿青阳一开始笑眯眯地看着这里,待扶烟撑过了一炷香时间,面色便越来越沉。
怎么回事?这个破虚境的弟子怎么能接他得意门生那么多招?
擂主久战不下也汗如雨下,对方修为低微,他出每一剑都奔着制胜而去,却都能被轻巧化解。
而且这人还根本看不见,纵然他最终胜了,让一个盲人在眼下走了这么多招,说出去也脸上无光。
擂主越发焦急,表面上是他一直压制着扶烟,可他心里竟有隐隐有了想法,扶烟分明才是主导者!
他暗道荒谬,出剑便更老辣,眼见已经将扶烟逼到湖心亭之侧边,只需再一剑,就能将他打落湖中。
叶听江直起身子,眼含担忧。扶烟这身子经不起入水折腾,若真被打落,他少不得要先接着,再认输便是。
谁知千钧一发之刻,扶烟竟是贴着低矮的阑干仰身避过一剑。擂主再次追击,他便顺势又往外避让了一截。
叶听江紧张地看着战局,他的小弟子看不见,再向外就要自己跌落了。
擂主也看到这一点,步步紧逼。沐吹寒上半身子已然跌出湖心亭,叶听江手中灵光已起,只待救援。
偏生这时又生变化,沐吹寒竟用右足勾住了阑干,倒垂的发丝距离湖面不过毫厘,他挥出一剑将擂主身前的护阑斩断。
擂主立刻要止住前倾之势,却不想沐吹寒一下翻转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在他背后刺出一剑。
四两拨千斤。湖面荡开水花,而蒙眼的白衣少年端正立在湖心亭之上。
耿青阳脸色发白。落水的弟子重回湖心亭,分外狼狈。
鸣筝差点把筝弦拨断。他们临仙宗赢了?
扶烟明明嗑瓜子都能把果盘砸了,却能闭着眼使出如此精妙的剑术?
叶听江掠过湖面,站到小徒弟身边。
原本的擂主满脸不甘,但结果已出,他凝视着沐吹寒:“我输了。”
沐吹寒摇摇头,张嘴说了一串话。
擂主与耿青阳皆是一头雾水,唯有叶听江淡淡地转述:“他说,新秀大比是要看修为的,如果不用那把剑,他绝不能胜。所以他弃权,你赢了。”
耿青阳远远地听着,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论羞辱人,当年的叶听江当称第二,如今这位叶听江的徒弟堪称第一。
而且师徒俩套路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