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睡着了,卷翘的眼睫在眼底落拓下一片阴影,鼻尖透着粉,精致又漂亮的瓷娃娃。
裴颂辞吻在她的唇上,气音微不可查:“晚安。”
少年动作很轻,关上门往外走。大抵是因为动作很轻的缘故,他没察觉到床上人的动静。
云欢睁开眼,赤足踩在毛绒地毯上,拉开了窗帘一角,在暗处看着他的车影渐行渐远。
她的睡眠质量真的很差,老是会半夜惊醒。每天,她睡着之后他都会偷偷出门,在五点半之前回来。
他什么都没和她说。
白天很多次看到他,她也想问,他出去是做什么。
只是看着他,话又问不出了。
云欢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总能回想起“热恋期已过”。
她知道,她对他来说,真的不是最好人选。
云欢穿着睡衣,拿上放在枕头边的车钥匙出门。她成年没两个礼拜就学了开车,漫无目的地开在路上。
她并非要跟着裴颂辞,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脑子里没路,心里却有。
绕着绕着,车竟然回到家门口。
云欢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烦躁感几乎要将人撕裂成两半。
现在是深夜,她呆了几分钟,想启动车子回别墅。
车窗发出响动,后视镜雾蒙蒙地倒映出脸廓,“大半夜不睡觉?”
听见是云忱的声音,云欢才感觉鸡皮疙瘩消下去了,她降下车窗喊了句哥哥。
“你怎么也在这儿?”云忱眯着眼打量她,“瘦了?辞狗没给你饭吃?”
“……没有瘦吧。”云欢下车,后知后觉反应,“也?”
云忱脱了羽绒服,把这小丫头片子套了个严实,“记不得多穿两件?脑子呢?”
“……”
云欢下意识道:“我没你那么虚。”
云忱敲了下她的额头,“怎么和你哥哥说话的?”
“……我错了。”
云忱一眼便知:“你瞒着辞狗出门的,对吧?”
云欢笑着说:“他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他一个北宁人,来南汀能去哪儿。”云忱提起这件事也烦,“在爷爷那儿。”
云欢完全没想到这答案,愣了好几秒:“……啊?”
“你在烦爷爷的事,他在烦你的事情。”云忱没好气道,“他这个狗脾气碰上爷爷那个老顽固,真是谁也不让。他非要让爷爷听你们做的音乐,爷爷气得直接把人赶出来了。他就每天晚上来,爷爷说他要真是懂礼仪,就该大白天登门造访。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云欢摇头。
“他说要哄你睡觉。”
“……”
云欢脚步像是被粘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南汀一二月的风最是冻人,疯狂卷起她的发梢,飘扬起的白色裙摆。可她现在却不觉得冷,热度涌上神经末梢,占领她的理智。
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会是个什么画面。爷爷是什么性格的人,她比谁都清楚,一定会像那天一样,抨击他花费无数心血做出来的曲子。
那可是裴颂辞啊……明明他也有一身傲骨。
那天看到她身上的伤,他还在问能不能和爷爷打一架的人。
这么多天,瞒着她特地来和爷爷求情。
云忱看向天,良久,字音在凌晨的夜幕打转。
“阿欢,他很爱你。”
第70章 陷落浪漫
然而, 在外头忍受风吹的裴颂辞完全不知道云欢出门了。
裴颂辞是北方人,到南汀之后总觉得这儿块地儿潮湿极了。北方有暖气,而南方的魔法攻击体验一次就能永生难忘,特别是南汀这种沿海城市的加倍攻击。
听他们说话的口音也是, 吴侬软语的, 没有儿化音, 说方言他像是在听魔咒。吃东西的口味也偏清淡,甜咸之别分明。
和他的生活习惯截然相反, 可他却并不反感这样的生活。
想想他的小姑娘。
他不舍得让她老体验背井离乡。
南汀的魔法攻击从晚上九点就开始加强,现在是凌晨三点,这风可一点都不近人情, 专门往骨上吹,一巴掌恨不得呼死你的那种。
裴颂辞倒也不着急老爷子能见他, 毕竟蹲守了七天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他特地带上了笔记本, 在上面整理最后的编曲版本。
“您真不回去?”管家出门来劝, “您坐在这打苦情牌毫无用处, 小小姐还能算是老爷子的亲人,您可一点都不算沾亲带故。”
裴颂辞未抬眸, 直言:“我需要安静点儿。”
“……”
管家叹气:“罢了, 您跟我来。”
裴颂辞不意外,关上电脑走在老管家身后。
“您怎么也不问, 为什么老爷子突然改变心意了?”
“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