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法术极其耗费精力,元思蓁刚过了几重地牢的门便觉精疲力尽,可下到这一层的守备明显比先前的森严,她猜测李淮定是就在此处,便咬咬牙定下神,继续往里去寻。
好在未过多久,她便在走道的尽头看到了李淮端坐着的身影。
这处虽是地牢,可毕竟关的是身份尊贵的王爷,里头不似寻常的监牢一片狼藉恶臭熏天,不但有些朴素的陈设,还燃着熏香。
李淮坐在案前翻动着书,元思蓁远远看去,甚至还觉得他有些怡然自得,她不由瞥了瞥嘴,好你个李淮,外头的人急的团团转,你自己倒好,在里头享受。
随白烟飘到关押李淮的监牢前,元思蓁正想着如何将边上守卫的五感蒙住,便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只见一个眼熟的太监半弓着腰下了地牢,手中还高举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此时竟还有圣旨来宣?
元思蓁连忙贴着墙避开这太监,她怕法术维持不了多久,干脆一鼓劲飘到了地牢顶上的石梁上,现身躲在了上头。
李淮看见那太监后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又很快恢复淡定自若的样子,起身接旨。
这太监正是常伴圣人左右的总领太监,他面上满是怜惜,看着李淮叹了口气,捏着嗓子道:“晋王殿下受苦了,咱家这回来是宣读圣人的旨意,实在是可怜殿下啊!”
“公公不必多说,本王自当接旨。”李淮微微点了点头,便没再与总领太监多说一句,直接跪在地上接旨。
元思蓁藏在梁上,恰好瞧见在李淮低头后,总领太监立刻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神色,她心道不好,只怕这太监来意不善。
“圣人旨意,晋王李淮罔顾人伦,大逆不道,削其封号,即刻处死。”
总领太监嘴角含笑,语气悠然地念完这段话,才恭敬地将圣旨收起来,看着李淮可惜地说:“殿下接旨吧。”
第116章 心中大定 几个时辰前。
……
几个时辰前。
虽然陷害李淮的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 可李沐仍是坐立不安。
高贵妃原本的意思是安排丫鬟在尉迟才人宫中发现玉佩,再禀报给圣上,让尉迟才人与李淮都得了罪名。
可李沐一直于心不忍, 总想着寻个机会再去安抚安抚尉迟才人,也当是了断了两人之间的一番情谊。
只不过尉迟才人竟先他一步找上了门, 让贴身的丫鬟将他悄悄带到了梅林之中私会。
李沐的面相生得刚毅威武, 可面对女人之时却极其优柔寡断, 也正因如此, 吴王府里的女人总闹得不得安宁。他见了尉迟才人又不敢开口真将事情和盘托出,只抱着人心不在焉地搭话。
尉迟才人脸上一直挂着淡笑,她见李沐如此, 早就对他的来意了然于心,估摸着时机差不多,尉迟才人便朝李沐伸出了手, 柔声问道:“晋王殿下的玉佩呢?”
“你要玉佩做什么?”李沐心中一慌, 因着心虚,下意识就将怀中的人推开。
“你怕什么?”尉迟才人理了理被弄乱的袖口, 轻笑一声道:“你不是要去陷害晋王殿下吗?何不把玉佩给我?”
李沐眉心直跳,不过也很快将慌乱压了下来, 看着明媚皓齿的美人冷声道:“你知道了?”
尉迟才人点了点头,又伸手抚摸起他的脸庞:“既然被晋王殿下发现,又有玉佩在手,自然要反将一军。只不过四郎要做的事儿, 可没给我留条生路。”
“我......你知我心意, 实在是身不由己。”李沐没想到尉迟才人说得这般坦然,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几滴冷汗,“这都是我母妃她的意思......”
“我知道四郎心中有我, 只是想到现下就是苦命鸳鸯,以后还要阴阳两隔,有些不舍罢了,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尉迟才人勾起的嘴角从方才开始就没有放下,与她说这话悲怆的情绪极是不搭。
李沐闻言又犯了听不得软语的毛病,只觉悲从中来,更是舍不得眼前的情人,可他现下除了这样做,也没别的选择,又是为难又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贵妃娘娘这么做,不过是怕我念着尉迟家与晋王殿下的关系,殊不知他们扔了我十几年,我哪里还会顾念情谊。”尉迟才人翘起的眼角露出一点儿难以察觉的兴奋,她凑到李沐耳边轻声说:“我不愿死,四郎也舍不得我死,倒不如让我拿着玉佩,去与圣人哭诉,说晋王殿下轻薄于我,而我宁死不从,挣扎间扯下了他的玉佩。”
李沐脸色一变,飞快在脑海中思忖一番,竟还觉得这法子可行,即能陷害李淮又能将尉迟才人摘出去,好半晌,他才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尉迟才人展颜一笑,又朝李沐伸出了手说:“那四郎就将玉佩给我吧。”
到这关头李沐又有些犹豫,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愿意如此?”
尉迟才人眼角滴下两滴清泪,有些哽咽地说:“不这样我还有什么办法?王爷还怕我拿了玉佩不去做不成?都已经被李淮那厮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