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章忽然抬头,对宋绾笑:“我有些口渴,公主能否去厨房为臣端一碗甜汤?”
他想打发宋绾走,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伤,怕她心里难过。
“好。”宋绾知晓他的心意,红着眼圈点头。这是苏琼章对她的爱护和心意,她应当接受。
待她走后,苏琼章这才让简鹤白替他处理伤口。
顾沧溟那一剑,是带着杀意的。那伤口深入见骨,猩红的血肉往外翻卷……
“伤的这么重?”简鹤白蹙眉。
“快些弄。”苏琼章道:“在公主赶来之前处理好伤口。”
……
当闻讯赶来的三公主,瞧见长姐哭唧唧的模样。
有些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感情果然变得让人脆弱。冷静理智又聪慧的长姐,每每对上苏相的事情,便跟个小哭包似得。
她以后可不能变成这种脆弱的人。
三公主在心中立誓,可陪着宋绾端着甜汤去苏琼章屋中,见到许久不见的楚凌宴时,立即眉眼弯弯的冲了过去:“你怎么来了?京中的事处理好了么?”
三皇子的尸首,是楚凌宴送回京都的。她以为京中事物繁忙,他没空来温泉山庄。
正问话间,她忽然闻到楚凌宴身上传来一股金疮药的味道,立即紧张道:“你受伤了?严重么?”
“无碍。”楚凌宴宽慰:“只是追捕反贼余孽时,受了点轻伤”
“你都受伤了,怎的还要赶来这边,应该好好养伤的啊。”三公主心疼的嗓音都带着哭腔。
她拽着楚凌宴朝屋中走:“简鹤白,简鹤白,快给楚凌宴看看他的伤。”
…………
当天气彻底暖和下来的时候,宋绾等人这才启程回京。彼时苏琼章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
温泉山庄离京都不远,一日便可抵达,可宋绾担忧苏琼章的身体,吩咐缓慢前行,用了两日才抵达京都。
“朕的绾绾啊,心里恐怕已经没有她的老父亲了。”皇帝从暗卫呈上来的信中,得知宋绾这些日子全心全意的照顾苏琼章,心中酸的冒泡。
“儿子也从未想过,长姐心中还能装下别的男子。”太子也很惆怅。
从小到大,他都是长姐的心尖尖,被宠爱着长大。可如今他这个弟弟,已经快两月都没瞧见过长姐了。
皇帝和太子对视一眼,心中都不大是滋味儿。
于是苏琼章刚到家,便见属下抱来了许多公务册子,说这都是他养伤期间,堆积下来的,陛下吩咐了,需得在三日内看完。
……
“听说了没,三日后的农桑大典,是长公主主办呢。”
春日宴的花会上,一众贵女聚集在一起,谈论的全是农桑大典的事。
“楚瑶,你同两位公主交好。农桑大典那一日,可否带着我们去拜见长公主。”同楚瑶关系比较的一位贵女开口祈求:“我真的好崇拜长公主。”
她们都听说过宋绾赈灾,辅佐太子平定朔州治乱的故事。
更别说前段时日,长公主连同苏相设计捉拿反贼三皇子的事迹,如今更是大街小巷都在流传。好些贵女去茶馆里听书的时候,为了争取一个好厢房听宋绾英雄事迹,更是大打出手。
“若是不能靠近长公主,让我们远远的拜一拜也行。”另一个贵女又说。
伪装成丫鬟,站在凉亭外伺候着这些贵女的陆歌月闻言,心中充满了不屑和怒气。
真是一群少见多怪的土著,宋绾有什么好崇拜的?
她在战场上救死扶伤的事情,怎的不见那些说书先生大肆歌颂?这定然是宋绾想让世人崇拜她,故意让说书先生大肆宣传……
农桑大典是吧?
陆歌月眼底浮现一抹狰戾的狠意,这可是报仇的好机会。
只要宋绾一死,这世上便再也没人能阻拦她的脚步。
农桑大典那一日,皇帝看着打扮成九天玄女模样的宋绾,神色欣慰的抬手摸了摸宋绾的头:“一眨眼,朕的绾绾已经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人了。”
望着宋绾那张和皇后相似的脸庞,皇帝有些酸涩的想,若是皇后知晓绾绾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定然会比他还心疼。
若是可以,他希望宋绾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而不是如今这般成长和成熟起来……
农桑大典上,扮作九天神女的宋绾,会在祭台上献舞,向天神祭祀请求保佑天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就是长公主,简直像天女下凡一样。”
和楚瑶站在一起的贵女们,全都一脸惊艳的望着祭台上跳舞的宋绾,个个都与有荣焉。
看,这就是她们长公主。文物双全,惊才绝艳,是她们女子的代表……
率领文武百官站在祭祀台下的苏琼章,目光也同样骄傲的望着宋绾。这是他的公主,生来便该站在最高处,接受众人的喜爱和憧憬。
伪装成丫鬟的陆歌月挤在人群里,目光嫉妒的盯着宋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