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是他们将我想得太脆弱了,”简轻语皱起眉头,“行了,走吧。”
“去哪?”简震紧张。
简轻语冷笑一声:“还能去哪,找季阳。”
陆远说今日去办差,别管是真是假,这个时候去陆府想来是找不到他的,就只能去找还在府衙的季阳了。
简震连忙点头答应。
一刻钟后,马车重新回到了府衙,只是这一次没有像先前一样躲在角落,而是停在了正门口。
季阳听说简震来找自己时先是一懵,接着赶紧跑出去,一看到马车前的简震,当即抓住了他的领子:“突然跑来干嘛?是不是简轻语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简震对锦衣卫还是有阴影,吓得赶紧指了指马车,“是我大姐找你。”
季阳一愣:“谁?”
“我大姐。”简震认真回答。
季阳迟钝半晌,默默扭头就走,刚走出几步,马车里传出简轻语幽幽的声音:“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就从马车上跳下去。”
“……马车又不高,跳也不会怎么样。”季阳嘟囔一句,却老老实实地停下了。
“上车。”简轻语淡淡开口,简震当即将车帘掀开。
季阳嘴角抽了抽,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
等他坐稳之后,马车便再次跑了起来,一路上简轻语一句话都不说,季阳几次与她寒暄都失败了,最后只能找简震说话,简震还有些怕他,见状直接假装睡着,季阳无奈,只能心虚地坐着。
好在没坐太久,马车便停下了,他赶紧下马车转了一圈,这才回到车前:“这里是河边,没什么人影,有什么事下来说吧,别总在马车里闷着。”
说罢,讨好地伸出手去扶。
简轻语扫了他一眼,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简震跟在她后面正要下来,就听到她缓声开口:“突然想吃糖炒栗子,这个季节也不知有没有。”
简震愣了一下,急忙点头:“有的有的,城北有家铺子每日都炒,我现在去给你买?”
“多谢震儿。”简轻语对他温柔一笑。
简震当即高兴起来,无视季阳求救的眼神,直接叫车夫带自己离开了。
简震一走,河边就只剩下季阳和简轻语两个人了,简轻语依然不说话,最后还是季阳受不了了,木着脸主动开口:“你既然都找到府衙来了,想必很多事都知道了吧。”
简轻语扫了他一眼:“所以锦衣卫当真要被东厂代替了?”
“东厂?”季阳嘁了一声,“一群阉人,宫里斗一斗还算可以,出了宫门办事,与锦衣卫可差远了,想代替我们还没那么容易。”
“怎么说?”简轻语又问。
季阳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简轻语眯起眼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我?”
季阳面露挣扎,半晌咬了咬牙直说了:“这几日我们给东厂使了些绊子,要么提前将他们的差事办完,要么是将他们的差事暗中搅黄,相信圣上已然知道,他东厂的能力有多差了。”
简轻语愣了一下,眉头猛地皱起:“这是谁想出的主意。”
“大人,”季阳说完停顿一瞬,“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此行败露……”
“圣上又不是傻子,东厂连连失利,你们锦衣卫又处处抢功,司马昭之心都摆在了脸上,圣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简轻语不悦,“陆远是锦衣卫之首,圣上若是因此怪罪,恐怕也只会降罪于他!”
季阳第一次见她这么严肃,不由得瑟缩一瞬,才梗着脖子继续道,“我知道,大人也料到了,所以此事他全程没有参与,是锦衣卫全体去做,圣上即便想罚他,也找不到理由,最后刑罚还是落在所有锦衣卫身上,”
说罢,他停了一瞬,“但是大人说了,法不责众,尤其是在圣上发现、这个‘众’是一把无法舍弃的刀时,更不会同我们较真,最后只能高高举起低低放下,然后接着重用锦衣卫。”
他之前也担心过圣上会对大人不利,但听完大人的分析之后,很快就被说服了。
“大人说大人说,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圣上想罚谁,还需要理由?”简轻语气得直哆嗦,“没错,你们证明了自己是最锋利的刀,可你们在证明的同时,也在违抗圣上的旨意,你们说陆远没有参与,也要看圣上信不信,若他信了,只会觉得陆远无用,连你们都管不住,若是不信,便会认定陆远欺君抗旨,你说陆远最终会是什么下场?”
无论信与不信,陆远都注定是被牺牲的那个。他分明是想用自己的命,换锦衣卫所有人未来几十年的荣宠与平安。
季阳愣了愣,半晌不服气地反驳:“就算是圣上,想处置谁也得拿出证据,这次摆明了没有证据,怎么可能会动大人,总之你不要胡思乱想,大人思虑周全,你想的这些他肯定也想过了,我们只需等待即可。”
“等待什么?”简轻语蹙眉。
季阳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