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莺冷冷地瞥他一眼,甚至不想搭话。
很快容恪平安回到晋州的消息传来,容莺便写了信请人送去,想让他暂时安心。与此同时,长安捎过来的信也是一封接着一封,扬州已经有了动向,准备出兵夺回洛阳了。
闻人湙坐在榻上读信,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笑声颇为愉悦,紧接着将容莺捞到怀里,指着其中一处,说道:“看来你父皇已经默许了我们的亲事。”
那一处赫然写着:九公主容莺与逆贼私通,叛国求荣,今被查实,追其踪迹就地诛杀。”
连李将军都能被怀疑忠心,如今她还活着,且留在了闻人湙身边,必然不会有什么好消息等着她,被当成逆贼不过早晚的事,只是如今看到‘就地诛杀’四个字,容莺还是会忍不住心寒。
“即便去了扬州,你也洗不干净这满身的污名,留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他诱哄一般地在她耳畔说道。
“留在你身边,我对不起梁歇,更对不起我自己。”大抵是因为对自己的父皇死了心,容莺头一回认真地与闻人湙说起自己的芥蒂。“我也曾真心待你,可你将我的真心视如草芥。为人反复无常,用尽手段逼我屈服认错,先囚禁我三哥,又杀了真心待我的梁歇。”
“我爱慕你时,满心盼着你好,若你不开心,我便也跟着难过。”她沉了沉声。“可你爱我,却只让我伤心害怕。”
闻人湙听到梁歇的名字,眼眸微微眯起,一颗心似乎泡在了酸水里,竟也开始后悔起来。
早知道就不骗她了,只是如今说实话,又未免显得太过丢脸,况且梁歇与旁人不同,容莺对他未必没有半分情意,不如死了干净。
第71章 商议 “”好困就随便放一句了
北方战事频繁, 淮南一带也不安分,闻人湙想趁着年关将容莺带回长安。然而往往天不遂人愿,大雪过后道路难行, 天寒地冻将士们也扛不住。而燕军更是趁着此时去攻打潞州, 容恪伤未好便急忙赶过去了。
镇守潞州的主将如今是李恪,他年纪尚轻不够老练, 虽勇猛果敢, 在调兵遣将上却还是差了些, 几场败仗下来, 城中军民士气大减, 面对着破败的城墙, 猩红的雪地,没有人能笑着去过张罗过年的事。一旦城破, 以突厥兵马残暴的习性,潞州成为一座死城已是必然。
李恪临危受命, 纵使心中悲恸父兄的离世,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晋州所剩兵马不多, 容恪赶去潞州同样无济于事, 只不过拖延了城破的时日罢了。
容莺给容恪送去的信一直没有回应, 便忍不住担忧他是否身体康健,白日里没什么精神,夜里也睡不好,背对着闻人湙叹气。
闻人湙自然知道她在忧心什么,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说道:“你再不睡,我们可以找些事做。”
容莺吓得立刻缩进被子里,将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生怕闻人湙碰她。
他失笑,又说:“容恪对你而言便如此重要?”
“三哥待我很好,从小便护着我,可我什么也没有,能给他的也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容莺探出脑袋,声音有些闷闷的。
闻人湙轻飘飘地应了一句“睡吧”,紧接着便将她拥入怀中没有再说话了。
容莺并未放在心上,紧接着第二日,靖军中就开始收整,准备朝着潞州去了。
萧成器亲自来太守府接李愿宁,送她去潞州与李恪团聚。容莺未曾想到闻人湙会下令派兵支援潞州,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到被催着上马车了,仍觉得有些恍惚。
“闻人湙,你真是……”她说着便顿了一下,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憋了半天,才接着道:“真是让我捉摸不透。”
闻人湙揉了揉她的发顶,轻笑一声后说道:“我此次去潞州,一是不想见你整日愁眉苦脸,二是有要事告知容恪。”
去潞州的路程不算太近,加上潞州战乱已久,早已贫弱不堪,城中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他们才到城门前便与燕军交战,一直到鏖战了两日才暂时攻退他们,然而潞州却不肯打开城门放靖军进去。
萧成器正焦躁,闻人湙却不慌不忙地让人把随军的李愿宁给“请”了出来。
李愿宁被要挟着站在城门下,抱着小平安破口大骂萧成器,李恪见到阔别已久的妹妹,顿时间眼眶便湿了,心急如焚地望着她,恨不得飞身下去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城中百姓一听援军来了,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求着李恪放靖军入城。
将士们与凶残的燕军乱党交战许久,早已是筋疲力尽,并非所有人都不怕死,即便知道城下的人也是叛军,却还是忍不住想,反正都是大周的血脉,帮谁都是帮大周,只要能守住,总比被燕军屠城的好。
一番哄闹下,容恪也站了出来,信使去给他传了话,一直到第二日天亮才放了靖军入城。
城门打开后,李愿宁将孩子丢给乳母,自己急忙奔去找李恪,厉声质问父亲与几位兄弟在何处。李恪眼含热泪一言不发,她僵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