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总真是一表人才,陆董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出色的儿子,将来陆氏必定要更上一层楼。我家林温要是有小陆总一半的本事,那就是中了头彩了……”
陆时煜被这么直白的吹捧咯噔到了,一看说话这人他还不认识,难得打断人说话——实在是听得太尴尬,“您过奖,还不知道……”
林文海自我介绍道:“鄙人林文海,也算跟小陆总沾点亲,林西言是我儿子。”
陆时煜:“哦……”
陆时煜: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林温大概是觉得陆时煜的反应冷淡,叫他爸很没面子,阴阳怪气地说:“人家贵公子才不认咱们这破亲戚呢!”
林西言从林文海开口那一瞬间就开始心如死灰,他一定是高估了自己,竟然觉得自己可以面对桌上的客人们探究又嘲弄的眼神,即便他们碍于陆明远有所收敛,也已经是明晃晃地在看笑话了。
还是最滑稽、最拙劣的那种。
更何况,还有陆时煜在看着……
陆明远端坐着,扮演一个宽和的上位者,始终不开口。
陆时煜也并不会把林温的话放在眼里,只当没听到。他有礼有节地说明自己回家前已经吃了晚饭,不便陪客。
陆明远着才开口:“嗯,去休息吧。你最近辛苦,看着瘦了。”
陆时煜也不推辞,就离开了。
*
陆时煜实在是困,只脱了外套就在房间的沙发上睡着了。不过睡着的时间倒是不长,醒来时才过大半个小时。
他下意识地要开电脑工作,等电脑开机的这段时间里毫无预兆地就想起刚才宴客厅的事。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林文海和林温父子俩,他就是很不理解林西言没能上桌吃饭这件事,就那么坐着,不难受吗?
陆时煜对林西言的印象是从听说他爸要娶一个小男孩进门开始的——那时候他还在国外留学,听说了他爸带了个小男孩回家,就有不少人来他这嚼舌根。
说来或许很多人不相信,他一点都不在乎。
陆明远真要娶什么人进门他也无所谓,是男是女更无所谓,哪怕娶一只大猩猩他都没意见。
旁人或许会从这些事里脑补好几十集的豪门狗血戏,但陆时煜始终不为所动。他从高中开始就住校或者在国外读书,每次回家陆明远身边都要换一个伴,这些人来来去去,总归就是那么回事。
但林西言有些不一样。
陆时煜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这孩子太乖了,乖到不该出现在陆明远周围。而且年纪还小,才刚成年,连说话都哆哆嗦嗦的。
就这还有人想看笑话,想看陆少爷怎么收拾这个“小妈”,陆时煜对此毫无兴趣,他又不是闲的。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从前他母亲名下的一个基金会的经理似乎也对林西言有印象,汇报工作时提起:“咱们好像从前资助过林西言,是首都音乐学院的学生,说来还是楚小姐去世后第一批被资助的乐手,人选还是您最终拍板的。”
“……说来挺可惜的,他原本是可以去芬兰深造的,突然就退学了。”
陆时煜若有所思,其实不太想得起来。
经理大概是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说太多,怕陆时煜听着不高兴,于是不怎么高明地往回找补:“现在跟了陆董,也是这孩子跟您的缘分。”
陆时煜:“……”
陆时煜乍然想起这些,感觉有些恍然。
他像是忽然就很好奇,林西言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是想要不劳而获找个长期饭票,那也该找个……
找个什么呢?
陆时煜也没有答案,说不出来,找个什么都不好。林西言这样的,放到哪里都得被欺负。
陆时煜就是莫名烦躁,非常烦躁,非常需要一杯冰美式。
*
楼下的宴客已经接近尾声,客人们陆续告辞离去。
林文海又找上林西言,又说起林温去国外留学需要推荐信的事。林西言真的没办法请陆明远前妻的父亲来给林温写推荐信,也不想多纠缠就直接拒绝了。
林文海大概是喝酒上了头,一听林西言不愿意顿时就不乐意了,骂林西言没用。骂了几句发现林西言没有反应又换了一副态度。
他抓着林西言的手,情真意切地说:“西言啊,你对陆董可要再多上点心,你把他伺候好了,要什么没有?别说是推荐信,就是让他给你弟弟捐个楼又算什么?对不对?
你弟弟好了,咱们家才能好,将来你也有靠山是不是?”
“我上个月可听说你最近让陆董不太满意,哪怕他在外面还要找别人,你也忍一忍,扒紧他才有好日子过!”
林西言听不下去,喊林温来把这醉鬼领回家去。林西言才刚松口气,回头没走几步就撞上了来喝咖啡的陆时煜。
这也是见了鬼了。
陆家的这座宅子其实很大的,如果不是刻意制造偶遇,其实很难刚好遇见。但就是这么巧,林文海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