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着地铁上班,挤着地铁下班,日复一日,生活总是这样,没点子新意与盼头。
纪婉卿从充斥着冷闷气息的地下通道出来,脑内昏沉,她就地坐在了花坛边缘。
距离小区还有一段步行的距离,女人的目光幽幽地向前望去,眼中神采蒙了一层薄雾,迷离不清。
明明一起在这方土地上,她却好像和这熙攘的人群隔离开了。
两大一小,是带子女出门的父母,亲热挽住另一半臂弯的,往往不是情侣,就是刚刚新婚不久,至于独自买菜,或是有个在旁不耐烦叨叨上几句的男人的,这种则是结婚几年
当然,万事也有例外,夫妻和睦,恩爱如初的,谁当初结婚不是奔着百年好合去呢?
只自己,怕是没那个好运。
缓过坐车摇晃出来的晕劲,纪婉卿拍拍裙子,笑得坦然,她有了精神,边走边思考晚上做什么。
顾意曾问过她是不是闲得慌,一个人买菜、做饭,再然后洗碗,前后折腾近两个小时,想想就麻烦,还不如叫外卖方便。
麻烦什么的,纪婉卿从不觉得。
她喜欢烹饪,过去为前夫,为家庭,现在为自己,没有区别。
无论如何不放弃对生活的热情,过得富足,不将就,是她离婚那天对自己的承诺。
最主要的,不想辜负那位仅有一面之缘,却给予了她无限勇气的流浪汉。
纪婉卿去菜场逛一圈,最后买了银耳红枣,打算煲汤,炖一晚上,明早可以给顾意带点去。
临走路过肉摊,不忘选上块牛肉,是她答应过兔子的。
兔子长得粗,嘴倒是叼,整个菜场,只爱吃这一家摊子上卖的黄牛肉,别的闻都不乐意闻,要是散步路过瞧见了,保管屁股蹲坐下,卖萌撒娇打滚什么都干得出来,一改平时威风凛凛的酷狗样子。
想完宠物,自然是想主人。
年轻男人喜欢吃甜的,红枣汤应该也喜欢吧,如此想着,纪婉卿回头多买了几包冰糖。
买完东西出来,天色比之前又暗上些许,她拎着沉甸甸的东西,心里亦是发沉,但并非沉闷的沉,而是安逸沉稳的沉。
毕竟纪婉卿好久没有过如此明确的顾念着一个人,想为他着想的心思了,久违的温馨感蔓延,撒下种子。
步伐轻快地回到家里,泡发银耳,给红枣去核,上煲盅炖煮,女人弄完,打扫了厨房,回到客厅时,一眼看见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
可以借着还衣服的机会,把汤送过去。
纪婉卿想着,顺手抱起外套,轻轻嗅了下,因着早上挤过地铁,她怕上头留有汗味。
索性没有,有的只是淡淡的、说不清的气味,像是纯质的牛乳甜香。
阿钰用的洗衣液吗,还是说沐浴露?
纪婉卿正想着,屋外传来响动。
是钟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