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以为苏菀烟吃得少所以不打紧,谁知到了后半夜忽然就症状厉害了起来,那个时辰了也无处请郎中,只能给她让灌下洗米水先催吐,再急忙送回府上来。
谢予安闻讯赶来,看到苏菀烟惨白着脸的样子紧皱起了眉。
苏菀烟此刻呼吸困难,手脚都是麻痹的,她倚靠在丫鬟身上,垂泪楚楚可怜的唤他,“子衍。”
就光是说两个字都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随时要昏厥过去。
软轿还没来,顾氏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人抱回屋去。”
谢予安就算不情愿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转身走人,他将苏菀烟抱起,往潇栖堂走去。
苏菀烟再次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
她费力地撑开眼睛,动了动手指,声音沙哑,“来人。”
春茵趴在桌子上休息,闻声立刻跑到了床边,“夫人可算醒了!”
胃里还是有强烈的恶心感,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喉咙仿佛被灼烧过。
春茵含着泪道:“奴婢去端药来,再拿些吃的。”
苏菀烟望着帐顶出神,她还记得是谢予安将她抱回了屋子。
春茵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沉缓的脚步声。
谢予安站在床前看着她,“你醒了。”
“子衍。”苏菀虚弱无力的撑着手臂,春茵立刻将她扶起,用迎枕衬于她背后。
谢予安等她坐好对春茵道:“你出去。”
苏菀烟心里一紧,又听他开口,“母亲说你是误拿了没有泡水去毒性的银杏果,是这样吗?”
苏菀烟闭眼捂上心口,大口喘着气,“你也觉得是我故意让妧妧中毒的?”
谢予安眯起眼,“我什么都没说。”
苏菀烟的手脚又麻了起来,呼气越来越急促,“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吗?大哥就不相信我,当这那么多人的面质问我,丝毫没有将我当做弟妹,谢家的二夫人。”
谢予安皱着眉没有说话。
苏菀烟握紧了手心,浑身直颤,“我是疯了吗?为了害妧妧把自己弄成这样?”
“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大哥不相信我就罢了,你也不相信我,她可是我堂妹啊!”
此刻苏菀烟眼底还发着青,脸白的没有人色,深吸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
谢予安知道这不是能装得出来的,“你别想太多,我不过询问几句,也算是给大哥一个交代。”
“是想给大哥交待,还是你自己放心不下。”苏菀烟牵动唇角,垂着眼落泪,“从今往后,我们就这样吧,只是在外……你再不情愿也与我做做样子。”
谢予安没说好或是不好,“你别想太多,妧妧……大嫂于我有恩,我照顾她是正常。”
提及苏语凝他顿时就心中酸涩疼痛起来,他也想亲自去照顾她,可再没有这个资格。
“有恩……子衍……”苏菀烟看着他欲言又止,别过头手攥紧了被褥。
“你好好休息。”谢予安转身往外走去。
“子衍。”苏菀烟蓦然叫住他,“十二年前……我亲眼所见,是谢蕴清让他身旁的夏云在枣树下设下了陷阱。”
谢予安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地面没有出声,半晌才转过身,语气狠戾瘆人,“你再说一遍。”
养了三日,苏语凝脸色已经好了很多,除了还有些虚弱,郎中来看过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清余毒的药还得继续喝。
月儿端着药推门走进了屋,一抬眼就看见原本窝在谢蕴清怀里的苏语凝手脚并用的从他身上下去,直接躲到了床尾。
闪着一双惶惶的杏眼紧盯着月儿手里的药碗,漫脸的抗拒。
“少爷。”月儿直接寻求谢蕴清的帮助。
谢蕴清虚手一点,让她将药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月儿放心地退了出去,少爷平日里虽然宠惯着夫人,但在喝药上一点也不会由着她胡来。
苏语凝戒备地看着谢蕴清,病了这几天让她原本就只有巴掌大脸颊更是消瘦了不少,下巴削尖,显得那双乌黑的眼睛更加大了。
谢蕴清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
苏语凝机灵地摇头,“你要抓着我,逼我喝药。”
谢蕴清被她逗笑了,好声好气道:“我不逼你。”
苏语凝不信他,用手捏住自己的脸,“你掐我的脸,逼我吃药……就像这样。”
她自己讲着又委屈了起来,倏的就红了眼眶。
小姑娘迷迷糊糊的时候还知道往他怀里钻,现在有力气了,就会躲了。
苏语凝抓起衾被往里躲,“我已经好了。”
谢蕴清笑道:“妧妧说了可不算。”
“算。”嗡声嗡起的声音从衾被里传出来。
谢蕴清凑近将自己全部包裹成一座小山的苏语凝,诱哄道:“那妧妧出来,我跟妧妧道歉。”
过了好一会儿,“小山”动了动,慢慢地扯着被子露出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