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说:“姓名。”
元鳕不问了。
车来了,元鳕打开副驾驶车门。
莫逆自觉坐到后边。
元鳕却在他上车之后,关上副驾驶车门,也进了后排。
车开了,元鳕问他:“你冷吗?”
莫逆一直看着前头:“不冷。”
元鳕靠近他,只是靠近,慢慢地靠近:“我冷。”
莫逆自然地侧过身,看向窗外。
元鳕真的冷,尤其上了车,特别冷,就整个人都靠过去。
司机在前头开车,听她这样柔软、一声轻一声重的说话,头上都是虚汗,裤头凉了一片。他很想扭头看看后边那女人,可他不敢。
莫逆躲不开了,胳膊被她胸前柔软抵着,不得已转过身来。
元鳕就近距离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眼睛真好看,元鳕觉得比她那双可好看多了,或者说,干净多了。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干净的一双眼。一张脸。
她贪婪地看着他,可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出她痴心妄想,只以为她楚楚可怜。
莫逆到底没多想,摘了外衫递给她。
元鳕不要,隔着他的外衫握住他胳膊:“真的冷,不信你摸我的手。”
莫逆不善与女人纠缠,叫司机停车,换到了副驾驶。
元鳕淡淡笑,敛紧了他的外衫,眼看了他好一阵,才转向车窗外。来日方长,她不着急。
她就喜欢干净的灵魂,她就要把干净的灵魂,弄得不干净。
第3章
从中方大道上高茂高速,一路疾驰,到涪陵服务区歇了歇。
元鳕买了雪糕,舌头舔着雪糕,眼舔着莫逆。
在这俗世里,找松形鹤骨、仙风道气的男人,委实不好找,可竟被她碰到了。而他的风采,又何止这粗粗两个形容词。
遐想连篇时,电话响了,她眼不离开莫逆,随手接通。
打电话的是霍起另一个朋友,他语气很急:“我听霍起说,你们下飞机就分开了?你在哪?没事吧?”
元鳕:“没事。”
他又问:“他找了人去接你,是吗?”
元鳕看着莫逆,看他理了理道袍大袖。不知道那双手,要是放在她身上,会怎么样?她吐出半截舌头,把管状的雪糕卷在嘴里,含着,假装是含住了他的手指。“跟你有关系吗?”
他气急败坏起来:“你知道我的心意,就算我一直知道你冲我笑是因为我跟霍起是兄弟,你恨他,所以你要招我。可我不介意!你明白吗?我不介意!”
说到后面,他语气降下来了,显得更卑微:“不管霍起找谁去接你,你别爱他,成吗?”
元鳕挂了,站起来,把手机一个抛物线扔进了树林里。
过去那些年,她勾引霍起的朋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们自诩是霍起过命的兄弟,可跟条狗一样伏在她脚边时,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她愿意被恶心一时,也只是一时。
她接着吃雪糕,嘴边上沾满奶油和巧克力。
司机师傅眼一直不自觉带向这头,撞上元鳕那道身影又匆匆收回,紧接着拿袖口抹抹汗,有心请教莫逆:“道长,身在红尘,真能斩情断欲吗?”
莫逆不看元鳕:“道从心,心向道,守得住心,就守得住道。”
停顿片刻,又说:“欲不是正道,心会分辨的。”
守住了,得道成仙,守不住,不会万劫不复,可总归有些个别的劫数。人,信一样,得忠一样,朝三暮四的男人尚不能得好去处,何况皈依的道人。
司机师傅似懂非懂,不过仍照着从电视里看来的姿势,双手相叠,作拱手礼。
重新上路,元鳕乖多了。
可她这种乖巧,总给人一种她在蓄力,在想着找一个伸手就能够到星空的地方,把莫逆摁在地上,骑上去,将饱满的情绪糅杂在他们粗野的动作里。
……
到凤凰县霍起定的酒店,莫逆付钱。
元鳕下了车,还没走两步,就被霍起扯着胳膊,拽到了他跟前,手扬起,眼看着巴掌要落下来,莫逆走上来,没说话,却也叫他收了手。
元鳕把莫逆的外衫还给他。
莫逆接过来。
看元鳕进了酒店,霍起才把头扭回来,拍拍莫逆胳膊:“谢了。”
莫逆比他高,也不跟他似的脸上堆满了假笑,自然也比他严肃,那他说话,就显得威慑力十足:“人送来了,东西在哪?”
霍起脸上的笑崩开几秒,又很快合上,搭着他肩膀:“你这境界还得练,二十多年入道都没让你忘了俗物。得练,得练。”
莫逆看一眼他搭在他肩膀的手,再看一眼他。
霍起脸色难看起来。他抽回手来,说:“再帮我一忙,最后一忙,完事,东西不给你,你拿我祭天。”
莫逆始终目视前方,不再对他这些巧言令色给予任何反馈。
可说来奇怪,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