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远真该庆幸,郁然酒量不好,半瓶啤酒就能让他断片,不然以他昨夜的所作所为,怕不是回去后要连跪几天搓衣板。
郁然早上醒来时,头也疼,身上也疼,只是稍微动动就一阵不适,肉穴被使用过度,可怜兮兮地朝外翻,他想看看怎么回事,但顾辞远在旁边,又不好意思,费劲巴拉地从脑子里调取记忆,还是一片空白,况且那些作案痕迹都被顾辞远仔细清理过,谅他想破天,也绝对想不到自己喝醉后的淫乱姿态,以及顾辞远给他打上标记的反击。
面对郁然疑惑的神情,顾辞远不慌不乱,甚至倒打一耙:“确实做了,但只做了一次就睡了,然然,你都不知道,喝醉后的你有多黏人,非缠着我要,哎,可惜昨天晚上没拍下来,否则你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只是在此基础上做了“美化”。
顾辞远主动给郁然穿衣服,穿得心甘情愿,见他没精打采地合着眼皮,心痒难耐,一边穿一边绵绵地吻他的脸颊,沉声嘱咐:“宝贝,答应我,以后我不在,你千万不能碰酒。”
“……唔。”
掺了酒的郁然醉人的要命,要是被除了他以外的人窥探到,他会疯的。
校运会一结束,时间就过得特别快,顾辞远要去参加集训了。
顾辞远是体育特长生,每年十一二月,都要跟队参加两个月的封闭训练,郁然知道的,但他仍然忍不住不开心,心里冒着酸水儿,离顾辞远走的日子越近,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他好像有点太依赖他了。
晚自习休息期间,班主任让所有学生都下楼去操场跑两圈,自从校运会拿了个好名次,他脸上有光心里也美,体育课不占了不说,还抽时间让班里的学生跑步。
夜晚的操场昏暗静谧,只有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光,顾辞远配合着郁然,小跑着陪在他身边。
“我们那周末是给发手机的,一拿到手机我就给你发消息,跟前两年一样,好吗?”
“……嗯。”
“等我回来就过年了。”体育生微微俯身,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郁然的侧脸,“然然,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十三年。”
郁然恍惚了一瞬,十三啊……从幼儿园到高中,几乎占据了一生的六分之一,他的过去满满当当地充斥着这个人的身影,未来,也应当如是吧。
“……还没过年呢。”
顾辞远突然伸手握住了郁然的小臂,他掌心滚烫,顺着柔软的弧度一路下滑,攥住了手心,操场的拐角处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等郁然反应,顾辞远拉着他换了个方向,藏到了粗壮的树干背后。
银杏叶已经变得金黄,晚风吹过,沙沙沙的,偶尔有树叶被吹落,在空中打着旋儿,像一只枯叶蝶。
这个位置属实是巧,前面被树干挡得严实,后面是围栏的死角,只要不转过来,谁也看不到这里会藏着一对小鸳鸯。郁然的后背贴着硌人的树皮,前面夹着一个同样硌人的体育生,顾辞远右手护着男生的后颈,郁然的心跳鼓点一样,砰砰砰:“你……唔——”
吻直接落了下来,带着凉意的唇很快被涎水打湿,被舌尖舔热,顾辞远捏着郁然的下巴,不准他逃避,将郁然的嘴巴撑得酸酸的。
带着滚烫热意说:“想亲你。”
郁然定定地看着顾辞远,体育生的墨瞳里流露出他熟悉的那种狼一般的眼神,身后的橡胶跑道上有同班同学跑过,脚步声,打闹声,被这颗银杏树隔开,像是两个世界。
他们在这种青春又纯情的氛围下偷情。
郁然压下了顾辞远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
他以为顾辞远还会做点什么,毕竟天时地利,他们甚至还在学校卫生间操过,眼下这个情形实在算不得什么,但顾辞远没有,只是亲,吸魂一样的亲,舌尖被含住,吮,再吐出,唇齿碰撞间发出啧啧声响,舌根被吸得发麻,郁然第一次知道只是接吻也会这么累。
他突然有点后悔了,后悔没有一开始就将身体的秘密坦白给顾辞远。
“明年上大学后——”顾辞远含着郁然被吮得嘟起来的下唇,黏黏糊糊,“我们租个房子吧。”
“就我们两个,不用太大,够住就行,再买辆代步车,要是嫌招摇,电动车也行,先送你去上课,中午一起吃饭,晚上我再接你回家,把我们现在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好吗,然然?”
郁然每听顾辞远说一句,眼睛就亮一分:“好。”
当然好,怎么不好,他把他的一切都计划好了,理所当然地把他纳入到自己的未来当中。
理所当然,水到渠成,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