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试探,一旦被他确认皇兄确实中了招,借机发难,我一介女流,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陛下毒发那日,密信便已送往了西南,陛下为求稳妥,除了正常派了一位驿使走官道之外,还另派了一名暗卫,暗中出行,以免路上遭遇意外,密信不能顺利抵达西南。”高庸思忖道,“按照时间估算,应该早就到了,至于游将军能不能收到信,又能不能顺利回来,实在只能看天命了。”
“天命?我蔺家便是这天下之主,天命就在我们手里。”蔺秀轻轻笑了一下,而后笑意又慢慢散去。她在床榻边重新坐了下来,凝神看着榻上的蔺策,“下毒之人查的如何了?”
“禀殿下,据御医所说,陛下所中之毒并非急性,不是一两日内下的毒,所以一时之间无法查证究竟是何时吃了何物才让陛下中毒,况且,每日进陛下口的东西,奴婢都亲自验过毒,尤其,先前游将军写过一封密信回来,言及京中有人意图对陛下不轨,提醒陛下要多加小心。而且近段时日来,陛下与小公主每日一同用膳,若是真的是食物有什么问题,断没有陛下一人中毒的道理。”高庸皱眉道,“奴婢觉得此事疑点重重,有心深究一番,但陛下现在这种状况,奴婢恐怕动作大了走漏了消息,也只能按捺着,等陛下苏醒之后,再议此事。”
“越是如此,越说明这幕后之人手眼通天,如此严防死守之下,还能给皇兄下了毒。”蔺秀抬起头,环顾整个寝殿,“这长乐宫里,还有多少人可信,又有多少人早就成了别人的内应。”
高庸朝着蔺秀施礼:“不管怎么说都是奴婢的疏忽,奴婢会先暗中在宫中查探一番,凡有嫌疑者,都先控制起来。”
蔺秀轻轻点头:“动作不要太大,先暗中查探一番。”说到这儿,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皇兄不知何时才能苏醒,也只能企盼游将军能顺利收到密信,早日回来。”
暮色渐至,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夜幕笼罩了皇城,白日里所有的喧嚣尽悉消散,只留下无尽的孤寂。
高庸端了一杯热茶递给仍守在床榻前的蔺秀:“殿下,夜深了,您已经守了一整日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蔺秀看了一眼蜷在床脚,抱着自己的灰兔子的游悠,她白日里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又守在了床前,也不怎么说话,只是抱着兔子,眼巴巴地看着蔺策。蔺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本宫再等会,倒是悠悠该去睡了。”
高庸小心打量了蔺秀的脸色,小声道:“奴婢知道殿下您担心陛下,但也要注意身体,毕竟……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多久。”
蔺秀垂下眼帘,伸手去抱已经起了困意昏昏欲睡却还努力睁着眼的游悠,游悠靠近蔺秀怀里,含含糊糊地开口:“姑母?”
“嗯,姑母在,睡吧。”蔺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抱着她走向外间,一面走一面朝着高庸道,“你说的本宫自然明白,只是今日这般场景,实在是没什么睡意。我刚刚看着悠悠,就总是忍不住想起小时候,那时候我也不过是她这么大,父皇尚且在世,人人知道我是他掌上明珠,顺我哄我,讨我欢欣。但在以为我不知道的地方,却是另一副嘴脸。尤其是我那几个得宠的兄长,在父皇面前一副怜惜幼妹的样子,转了脸,却悄悄嘲笑我是没娘的小孩。却只有皇兄不一样,他那个寡言的性子,一点不会讨父皇欢喜,跟我也说不上几句话,却在某一日散了学,五皇兄与六皇兄又嘲笑我的时候,出言制止,最后被他们围殴。”
蔺秀说着话,眼里闪起了水光:“都道天家没有骨肉亲情,我看着我那几个为了皇位互相残杀的兄长信了这话,但回过头来瞧瞧皇兄,却又觉得,还是有的。最起码在他眼里,我不是什么需要讨好的公主,而是他的妹妹。这一年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我……因为一己私欲,铸下大错,一直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却没想到再见面是这种时候。”
“既然是亲兄妹,公主就应该清楚,陛下他并不会怪你。”
清润的男声突然响起,将蔺秀从思绪之中惊醒,她猛地回过头,看见了站在窗口的游彦,游彦看了她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回手关上了正呼啸着向内吹灌冷风的窗子,走到蔺秀面前,目光落在她脸上,良久,才缓缓开口:“公主,别来无恙。”
“游将军!”高庸简直可以说是欣喜若狂,毕竟在众人眼中,游彦一向是无所不能,只要有他在,眼前的困局就一定能够迎刃而解。他急忙上前伺候着游彦脱去身上的貂裘,又倒了杯热茶,“这天黑路滑的,您怎么从窗子翻进来了?”
“我不知道宫中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敢惊动任何人。”游彦接过热茶,轻轻喝了口,“现在如何了?”
“皇兄中毒的消息暂时瞒了下来,除了这殿中的人,再无人知道,今日有外臣求见,也被暂时唬住。”蔺秀看了游彦一眼,便低垂下眼帘,并不与他对视,“还多亏了将军那位至交好友林公子在。”
游彦轻轻点了点头,视线转向自他入内,便噙着笑意站在一旁的林觉。见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林觉又扬了扬唇,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