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少年,表情十足的漫不经心,又暗藏杀意。
砰!
那只拿着球拍的手在颤抖。
额角滑下的汗水的程度如同开闸的水龙头。
咚!
“OUT!”
越知表情冷淡地重新摆好了姿势。
他并没有回头去看落在界外的网球。
忍足在他身后还闭着眼睛。
越知看着场对面面色无情的大胡子,和几乎被完全击垮无法做出反应的戴帽子少年。
致闭上眼睛的你,这就是世界——
这一刻,越知感到了入骨的寂寞,与几乎焚烧透了整个身躯的战意。
“Game won by 希腊队,5-4!”
“Game won by 日本队,5-5!”
一局终结。
越知走去底线时用球拍拍了拍忍足:“好了,睁开眼睛吧。……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国中生的发球局。
不,是对面的希腊国中生的发球局。
被场内肆意冲撞的精神力弄的出了一身冷汗的忍足暗自松了口气,走去网前摆好了姿势。
至于发球……
他并没有指望对面的国中生能成功发球。
……在直面了这样的精神力交锋,并正正撞上了越知“精神暗杀”的刀尖之后,他难道还有成功发球的余力吗?
迹部都做不到。
而正如他所想的——
“双发失误!”
“双发失误!”
“埃万,你只要成功发球,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大胡子回过头终于恢复了一些前几局的温和表情。
可他对话的对象,却完全没有余裕去感受这一点温柔。
“双发失误!”
局末点了。
“不好!”那戴帽子并满脸大汗的少年崩溃地大喊,“为什么发球总是不成功?!”
因为,你在这么近的距离,毫无所觉地被越知注视了两局啊。
“前辈的精神暗杀哪里是这么好挣脱的。”毛利小声嘟囔道。
“月光他只是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瞪视对手——”种岛微笑起来,“就能让对手的精神重压不断增幅!”
“那家伙还是近距离注视的打法。”白石看着满脸都是汗的少年,半是同情半是骄傲地道,“这样根本没办法回击的。”
他们的参照物都是迹部。
以迹部在国中生中绝对能算得上是压倒性的处于上层圈的实力,在接受越知的瞪视(还仅仅只是一眼)后光是挣脱精神威压就花了一整局的比赛。
那个毛线帽的少年?
想要不双发失误……
“第三场吧。”毛利舔了舔唇,终于勾了勾唇角:“如果这场比赛,需要拖到第三场的话。”
“Game won by 日本队,6-5!”
大胡子突然明白了,越知让忍足闭上眼睛的理由。
并不是担心那个国中生被他的白银之光殃及池鱼,而仅仅只是……
那家伙自己的招数,在用出以后,就算不是针对的对象而仅仅只是精神力的震荡余波,就足以让搭档的精神状态也受到影响吗?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安排来打双打?!
被摆了一道!
既然这样的话……
既然这样的话……
“忍足,打好这个球。”最后一局,忍足的发球局前,越知淡淡开口道。
忍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在发球后并没有闭上眼睛,但对面打过来的球还是让他难以招架。
一只手,两只手,后撤步……
没有用!
啪!
网球和球拍一起落地,忍足后退了几步终究还是没有保持平衡而跌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对面的大胡子忽然在场地中央落下泪来:“原谅我,少年。”
眼泪至少是留给你的慈悲,日本少年啊,这就是世界!
跌坐在地上的忍足:……那家伙是不是脑子有坑?!一个球而已,这些年被我们用网球拆掉的墙,难道还少了?!
希腊队的选手都有毒!
不过,背负着国家荣辱在战斗的比赛……
精神暗杀的暗刀,和面对面打过来的网球,哪一个死的更快一点?
忍足不知道,但他至少明白,以自己的承受度,是不可能接受从头到尾都闭上眼睛被动承受好坏难辨的结果这种事的。
大不了就握不住球拍,发球无法过线?
总比毁容好啊。
“所以前辈,可不要再让我闭上眼睛了呐。”他推了推眼镜微笑道,“虽然没办法像毛利前辈一样对越知前辈那你的精神暗杀不受影响,但是……”
“……随便你。”越知淡淡道,“不用太过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