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欣合就梳妆打扮起来,可奈何她不善此道,胭脂水粉都摆开了却不知从何下手。她又洗了洗脸把瞎鼓捣的颜色洗掉,坐在椅上遮着眼无奈的笑起来。
鸡又鸣了两声,欣合从椅子上弹起又换了一身衣裳,素白的,平日里收在行囊中不怎么穿——毕竟喝醉了天地为家,指不定就睡在哪了,弄脏了可惜。终于出了门时辰也不晚,街道上仅有为生计才忙碌的人,她按照狸奴留给她的地址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地方。
高耸的楼阁前有人正摘灯笼换芯,那几个人打着哈欠收拾妥当后便往角门走。欣合拦住,作揖问:“几位哥哥且慢,咱想要进去,可这大门紧闭——”那几人不过是下人连称不敢,回道:“客官您来的太晚了,姑娘郎君们都歇下了。”
分明是清晨怎么太晚?
欣合再仔细看,“这……这……”这分明是烟花柳地之所!欣合从脖子到脸一路涨红,虽然她不拘小节但绝没来过这等地方。
狸奴怎么会在这?定是她寻错地方了。
欣合对几人告罪言说找错地方转身欲走,这时身后有人出声留她,问她:“可是长醉少侠?”欣合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苦着脸站在原地,那人桃面君子的模样看她这样先笑了,说:“随我来罢,我家奶奶恭候多时了。”
奶奶?
奶奶?!
那男人领着欣合从角门进,左拐右拐进了隐蔽的一处楼阁,一靠近便能听到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那人毕恭毕敬的说:“奶奶,这全是孝敬您的,那——咱之前说好的那段路可准我们下手?”听完他说的这段话正好欣合也从门口绕进来步入厅堂,正看见狸奴趴在桌案上喜滋滋的抱着满怀的珠宝。
这小姑娘笑得见牙不见眼,撅着屁股抱着财宝嘻嘻的笑,欣合仿佛都能见到小猫尾巴翘得老高。连忙眨眨眼,怎的还出幻觉了。
狸奴很开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一挥手说:“准了,准了,不过你可得有孝心,时时来孝敬。”那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对她一拜,“全听奶奶的。”这画面太违和,欣合一时间接受不了,她转头看那个领她进来的年轻男人,那人解释道:“这个嘛……一开始也没这样,后来打的狠了,就跪下叫奶奶了。”
欣合顺口就问:“你也是?”那人脸瞬间黑了,没说话,默默地退出去了。
后来欣合被狸奴看到一把拉到身旁和那个男人介绍,几人寒暄几句。白日里见到欣合看的更清楚些,这人长发被束带简单的归顺到身后,一身白衣更显她潇洒风度。她的肤色并不是特别的白皙是风吹日晒的杰作,不过胜在她皮肤细腻,不但不丑反而中和了她的不羁添一些稳重。
谈话间多是那男子对她二人的恭维,那男子对狸奴更加敬重,连九玄派掌门爱徒都是她的朋友着实让人又怕又敬。
送走了人狸奴将大门紧闭,也没理欣合,清点财宝又几进几出打开暗室搬运。欣合背起手默默跟着她看瞧,只不过目光从未落到金玉之上而是放在狸奴的身上。终于收拾妥当狸奴娇俏的坐在椅子上对她眨眨眼,问:“羡慕吗?”
欣合满眼都是她,被问话也不答,看起来傻气。狸奴放下翘起来的腿笑容收敛,又问:“要说甚么便说罢,说完我要去歇着了,困。”欣合终于正色起来,深深一揖,道:“从前我一念之差做错了事,请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惩罚也可以,我毫无怨言。”
狸奴面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说:“什么错事?犹记当年你偷偷给我泄露消息,后来虽然随你师父抓过我娘亲,可你后来不也是改了主意帮了她吗?话说回来,倒是我娘她给你吓得不轻。”说到最后她竟轻轻笑起来。
欣合垂着头没敢看她的笑容,此刻她没了主意,心里埋的话说了却好似不是狸奴想听的。
狸奴跳下椅子蹦到她面前,歪着头追着她的目光,问:“没了?没话说了?”欣合热气上脸,狸奴在哪面她就避开,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狸奴又问:“真没话说了?那我去睡了。”
说完她还真的转身走了。
欣合一头雾水可也不想就这么让她走了,她抬头就追,不料狸奴没走远反而转过身子迎着她。
一时间呼吸都缠绕在一处,不知是不是没站稳,狸奴的手拽在她的腰间。
这姑娘方才困的打过哈欠,小小的水珠还挂在睫毛上,眨动,晕开。粉红的唇瓣被贝齿咬紧,直勾勾的眼神直望进她的心底,欣合试探的抱她,轻声叫她:“归鸿。”
曲归鸿从鼻腔中重重出口气,而后皱着眉头松开了咬唇的齿,声音小小的糯糯的,娇嗔道:“叫我狸奴……”说完倏而脸红个透,欲盖弥彰的又说:“是你自小就想叫我乳名的,我准了。”
她像一块刚蒸好的糕点,热乎乎的软软的,还散发着香甜诱人的气味。欣合胸口发烫,那热度蔓延到全身,她顶着燥热难耐大胆的全然抱上去。狸奴被她带的轻哼一声,娇软的身躯紧紧贴着她,两人的心跳声互相传递。
“狸奴……”
欣合小心翼翼的亲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