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遇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孕期低血糖,也没跑远,把他送到了附近的社区诊所打点滴。护士还以为这是他老婆,看到北里只披个衣服,身上一丝不挂,猜到了七八成,“夫妻感情好是好事,孕期还是少行房。刺激宫缩很麻烦的。”
自己身为医生,被一个小诊所的年轻护士这么训,刘遇脸上有点烧。他只好先离开,北里现在这样子确实不太好,他走得匆忙顾及不了这么周全,现在北里没什么危险了,他至少应该帮他拿件衣服来。
然而事情发生得突然,他来回不过二十分钟,回来的时候北里的位置就剩个拔了的针头。他想问问怎么回事,护士看到他反而倒打一耙:“你这种人,干了亏心事能不能别牵扯上别人啊!”
“你什么意思!”刘遇恼了,“人没了我还要问你怎么回事,你还要怪我?”
“装什么糊涂?你不在的时候人家正牌老公找上门了!”护士怒道,“你一个奸夫,带着别人老婆跑出来都不知道收敛?人家老公来了,二话不说拔针把人带走,你可倒好,还敢大摇大摆回来,我跟你说啊,我们国家一夫一妻制,容不下你们这些乱搞的!人家想告你是可以把你告上法庭的!”
“现在人也走了,你自己老老实实回去吧,别来找我们麻烦。真晦气。”
护士撞了他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刘遇就在那一刻感到一阵晕眩——他可能侥幸死里逃生了一回。
如果他来得早一点,赶上那个不好惹的金主过来,他可能都会跟北里一起被带走。现在北里已经被抓回去了,他无能为力,只能暗暗祈祷那位大老板不要追究到自己头上。
北里的点滴还没打完,严重的低血糖让他头晕目眩,醒来的那一刻,陌生的环境让他本能地想起身,然后又倒了回去。
他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头顶的不是天花板,而是车辆的天窗,这么长的车一定是名贵的加长型,刘遇不可能用得起。果然,宿东方发现他醒了,信步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北里意识模糊,又怕得一时不敢说话,宿东方打量了他一会儿,问:“几个月了?”
“不说话我就动手。”
“六个月!六个多月!快七个月了……”北里双手护住肚子,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老板,你听我说,这个孩子不会是你的,他这么大了,都已经成型了……”
“是不是我的不是你说了算。”宿东方居然还在笑,这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你擅自怀孕,又一声不吭玩失踪,北里,我是不是以前对你太好了,让你把自己真当个人看了?”
“老板,医院还有一段路。”卓群停下车,问,“是带他去医院,还是带回去找医生来看?”
宿东方拿了套衣服扔在北里脸上,“穿好,不知廉耻的东西。”转头对卓群说,“去医院,验验他肚子里的种是谁的。”
北里战战兢兢地进了医院,给人抽了羊水,顺便做了产检。胎儿很健康,是个男孩,亲子鉴定的结果是宿东方的,宿未明不在场,或许也跟他有关,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宿家的孩子,是无论如何都要打掉了。
宿东方还没让人把他带进手术室,北里就跪在他面前抓住了他的裤脚:“老板,我知道错了,但是孩子都这么大了,他都长出来五官了——”
“如果这是卓群他们的孩子,我或许就留了,北里。”宿东方知道在医院不能强行把他拉去打胎,索性跟他把话说清楚,“这是宿家的孩子,我不能容忍我的孩子跟着一个做婊子的母亲长大,更不能容忍这个婊子利用他进我宿家的门。”
“我不会找老板的!我自己养!我立字据!”北里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带着满脸的泪水恳求他,“这孩子跟我有缘分,我一直怀不上,我好不容易把他养这么大……他都六个多月了,再过一个月剖下来都可以活了!”
“老板,我发誓我没有动任何不该动的心思,我从来没想过要利用这个孩子做什么,我就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我无论如何都会把他养大!老板,你不信我,你就让我立字据,你跟这个孩子断绝关系,你怎么样我都答应,你让我把他生下来好不好,我不会要你一分钱的,你要是想把以前的钱拿回来,我也会慢慢还给你……”
他哭得声泪俱下,宿东方却没有任何感触,“你养孩子?孩子大了你让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一个婊子养大的孩子,能过得多好?”
“我已经从良了,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会好好养他的,我自己饿死都不会让孩子饿着。老板,求你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就让这孩子见见太阳吧,他都六个多月了——”
“什么条件都答应?”宿东方换了个坐姿,“把孩子留下,你走,以后不让你认这孩子,你答应吗?”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北里不知所措,护着肚子跪在他脚边。宿东方摇摇头:“不还是想指着这孩子进宿家?你要是真为了这孩子好,就别认他,他也是可怜,生下来就有个你这样的母亲。”
“进了宿家的门,他至少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少爷,不用跟着你吃苦。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