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类的手工艺品,在国内制作,运输保存确实更加方便。”梅瑰接过话茬,“不过,你徒弟真的能堪当大任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嘿嘿,那个人,你也认识。”傅星樊舔舔嘴角,贼贼地笑道。
“是吗?”梅瑰鼓起腮帮,努力回想。
傅星樊打开副驾驶座前的收纳箱,从中取出一本书,交到梅瑰手里。
封面印着“运动营养学”几个大字。
书页泛黄,四角破损,看起来很旧。
随手翻翻,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应该是笔记。
“哎呀!”梅瑰尚来不及分辨笔迹,她猛地一拍大腿,“想起来了,这不是玫瑰基金第一次启动时,咱们用来夹钱的书嘛,当时里面放了一万块钱。”
“那帮扶对象,你还记得吗?”
“记得,是一对双胞胎,哦不,准确来说是龙凤胎,难道……?”
“没错!”傅星樊打了个响指,手呈枪型指着梅瑰,“龙凤胎哥哥先天性小腿畸形,只能借助上肢爬行,但双手灵巧,师父希望他日后能学门手艺养活自己,便收了他为徒。”
梅瑰掰着手指头算:“我记得,他俩比我们小一岁,十四岁拜入师门,学习八年,也差不多该出师了。”
“不对呀。”棠瑛提出异议,“拜入桑先生门下,那就是你的师弟,怎么成你徒弟了?”
“师父年纪大了,教了两年基础就让他转投我门下。”傅星樊耐心解释,“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的他一面跟着我学徒,一面在店里打工,去年已成功荣升店长。”
“二十出头当店长,好厉害。”梅瑰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身残志坚,自强不息,天赋异禀,刻苦努力,长江后浪推前浪。”傅星樊欣慰地叹道,“星星屋交给他,我放心。”
说这话时,他的眉宇间洋溢着满足与喜悦。
但眼尖的梅瑰还是在他眸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忧伤与遗憾。
她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爱着这个行当。
为了梦想。
为了传承。
他付出了许多常人难以忍受的艰辛与苦痛。
童年至而立,他将人生最美好的二十多年青春,全献给了自己挚爱的事业。
手上日渐增多增厚的老茧,象征着他的付出与荣光。
他用精湛的技术和丰富的想象力,挖到了第一桶金。
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让星星之屋散落在祖国各地。
古老的技艺,因他而在年轻人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如今说撒手便撒手,心中难免有所不舍。
梅瑰万分理解,万分心疼。
她暗叹一声,悄无声息地靠到傅星樊身边,抚上他的肩膀,时而轻拍,时而紧握:“老公,以后天天给我做糖吃吧。”
温柔的力道。
炙热的温度。
透过衣衫传至皮肤,再渗进骨血,沿着经络通向四肢百骸。
冰冷的脚底和手指,瞬间回暖。
失落的情绪,刹那高涨起来。
哪怕离开了星星屋。
哪怕离开了自己最爱的行业。
他也能天天做糖果。
真好。
傅星樊收回支颐的手,五指岔开拢在眉梢之上。
一秒之后,他双手紧握方向盘,目光游离至窗外。
看着车来车往的街道和急速倒退的风景,仿佛在与过去道别。
逆风而行,迎接新生。
再回首,他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没问题。”
沙哑的嗓音,哽咽的语气,听得棠瑛百感交集。
她偷偷地捏了捏鼻梁,抹了把眼泪,然后积极地举起两只手:“妈妈也要!”
通过车内后视镜,老母亲的表情统统落入了傅星樊的眼中,他轻咳一声,比出OK手势,笑得比外头的太阳还要灿烂。
“不如从今天开始吧,妈妈先预定一个T台形状的。”
“我要一辆小轿车。”
“明天的嘛,容妈妈列个表,你照着做就行。”
“我也来!”
棠瑛打开手机自带办公软件,做起了excel表格。
梅瑰则没那么讲究,直接在备忘录写了起来。
写了几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双胞胎妹妹,怎么样了?”
傅星樊:“妹妹很有学习天分,考上了985,现在研究生在读,选的专业和你有关。”
“营养师?”
“她不仅说到做到,还表示研究生毕业后要去侠客俱乐部应聘,等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再申请做你随身专属的营养师,以报答你的恩情。”
“呵……”梅瑰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书,“什么恩情不恩情的,我不过是……”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
因为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