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音站起身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着牙一字一顿:“严、秉、坚!”
严智的人立刻上前想要将她拉开,严秉坚抬手制止。
他任由宁思音攥着领子。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爷爷那么信任你,对你那么器重,你要害死他?!”
“我父亲只是在保护宁老。”严秉坚说。
“保护你大爷!”管他什么狗屁礼仪修养,宁思音直接爆粗口,“我以为你起码是一个正直的人,事实证明我和爷爷都看错了,你和你爸一起策划整件事,就是为了谋取我爷爷的财产,你比你爸更无耻。”
严秉坚眼神动了动,似乎想要解释什么,最后却没开口。
严智在病房里看着她,表情阴沉。
宁思音抓着严秉坚冷冷说:“你最好保证我爷爷平安无事。你给我记住,你们今天所做的,一分一毫我都会让你们加倍还回来。”
她松开严秉坚转身就走,四个保镖跟上,国字大哥临走前不忘狠狠瞪一眼。
严秉坚看向宁思音离开的方向,不知是承诺还是什么,他说:“宁老不会有事。”
宁思音像是没听到,一点反应都不给,大步离开。
国字脸跟在她身后:“宁小姐,我们今晚就带人过来,你放心,绝对能把你爷爷从这里抢出去。”
宁思音摇头。
爷爷的身体不能再冒险了。
她回头安排几人,“你们留两个人在这里,帮我照看着爷爷,只要他人好好的就行了。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我回趟公司。”
宁思音边走边摸出手机,调出方副总的号码。
蒋措说得没错,只要严智没拿到遗嘱,就不敢动爷爷,现在他才应该是那个最期望爷爷醒过来的人。爷爷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方副总是爷爷的心腹,从她进入公司开始就很支持她。宁思音不知道除了他,还有谁值得信任,或者愿意信任她。
这两天宁家遭逢剧变,方副总多少还是听到了一点风声。听宁思音在电话里说了宁光启的状况,又说有要事相商,知道事情紧急,马上跟她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
严秉坚在走廊尽头抽烟,他站在缭绕的烟雾里,神色看不分明。严智走到他面前,说道:“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见他不回话,便自顾自道:“烟这东西伤身体,别抽多了。你看老爷,就是年轻的时候抽了太多烟,把身体糟蹋坏了。”
严秉坚依然不说话。
静默几分钟,严智正要转身回去,忽听他低沉地道:“我查了鉴定机构的档案。”
严智一顿。
“宁老当时拿到的报告是真的,没人动过手脚。”
严智沉默一会儿,叹了一声。“我就知道早晚瞒不住你,你去查那些干什么,查到了,心里只会不好受。儿子,我知道,你心里看不上爸这样做,你心太善,不够狠,做不来这些龌龊事,所以我才没告诉你。你不敢做的事情,爸来替你做,你什么都不用管,你只要知道,爸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就行了。”
严秉坚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狠狠抽了口烟。
“你不需要这样做。宁老对我们有恩,他……”
话只说一半就被严智打断。
“就只差最后一步了,等老爷醒了,在遗嘱上签了字,就结束了。我知道你对老爷有感情,爸又何尝不是?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等他签了字,一切还像以前一样,他活着我为他鞍前马后,他死了我给他送终。”
严智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严智还未走到病房,便见几个医生匆匆跑进宁光启的病房,他脚步一顿,随即迈步赶紧走过去。
宁光启醒了。医生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问了几个问题检测他的神智是否清醒,之后松了一口气,叮嘱一些事项才离开。
人走了,门没关严,留下半道。
宁光启身体很虚弱,光是坐起来就花费了很多力气。严智将病床床头升起,扶他坐好。
正忙碌间,听到宁光启苍老的声音:“老严。”
严智抬头,轻声应:“老爷。”
宁光启的目光停在他脸上,看着他。
正当严智觉得这时间有些久了,宁光启的视线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他咳了两声,伸手,严智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宁光启慢慢喝了几口水,严智将杯子接走,放回去。
“你在我身边多久了?”宁光启的气息还有些弱,说话很慢。
严智顿了顿。
“我十六岁辍学打工,十九岁来到您身边,做了您的司机,算起来,已经有三十七年了。”
宁光启的语气有些慨叹,“已经快四十年了。”
“是啊,快四十年了。”
将近四十年的陪伴,严智对宁光启的了解胜过许多人。
他有些固执的观念,比如当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