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幕指尖点了点椅子的扶手,沉声道:“讲。”
“冉映……是应央央吗?”
冉映混沌的脑子突然清晰了几分。
阿爹!要说不是!
冉幕没听见冉映心里的呐喊,但也没说是,他只是淡淡道:“你或许该去问她。”
冉映:“……”说得对,让他来问我吧。
很显然嬴弋的这个问题让冉幕回忆起了过去,他叫:“朝天宗家的小子。”
嬴弋:“嗯?怎么了前辈?”
冉幕道:“还未向你道谢。”
冉映有些奇怪,向他道谢?
道什么谢?
她清楚地听见她爹的声音:“一谢小友数月时间千里奔赴只为寻人;二谢小友担保,护得人魔间和平相处;三谢小友大义,抛去生死,以己身保三界平安。”
嬴弋道:“守护她想守护的,宁死不悔。”
她……他?
冉映愣了一下。
他这话让冉幕不知道怎么接,又是一阵沉默后,冉幕道:“我去拿化验单。”
嬴弋拘谨的将冉幕送出去,自己回身又进了冉映的病房,哪知正对上那小姑娘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眼。
嬴弋:“……你什么时候醒的?”
冉映咳嗽了一声,哑着嗓音道:“什么护得人魔和平;什么保三界平安?”
嬴弋顿了顿道:“你死之后,横空出世一位邪神,挑拨了人魔两界关系,更是意图挑唆妖界发起战争,我师门与前辈商议之后,决定引蛇出洞在痛击七寸,我自告奋勇做了那个诱饵。”
冉映垂眼:“所以,你真的死了。”
她也说不上什么心情,默了半晌问:“你去过无妄海吗?”
“无妄海?” 嬴弋给她倒了杯水,“没有吧。但……我听你父亲说了,你怕水就是因为无妄海?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你看见了什么让你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什么地方。”她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
“无妄海啊,就相当于人界的地狱,魔界千万年来死亡的生灵,都会归于无妄海,海的记忆就是那些生灵的记忆,而经过千万年的时间,他们还能记住的,也只是生前勘不破的东西。”她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你猜是什么?”
嬴弋心底咯噔一声,好像知道了答案。
冉映继续道:“在我入海的那一刻,蜂拥而来的记忆是他们的死亡,我在那一刻死了千千万万次,我想叫,但却伤了嗓子连话都说不出。”
“就是在那之后我开始恐惧水,但时值魔界动荡,我的弱点太明显,阿爹要顾及着我,处处制肘,我便下令在我的宫殿旁挖了湖,我要告诉他们,我已经不怕了,别打着我的主意去算计我阿爹。后来日日看着,慢慢的便可以接受远远望着,我还开始练剑,拖着一副病体成了剑仙,只要不下水,在魔界,没有人可以打败我。”
嬴弋哑声道:“你那时候多大?”
“灵魂大一些吧,十六,身体也不过五六岁。”
“你的嗓子……就是在那里伤的。”
冉映点了点头。
嬴弋手指蜷了一下,最终还是没伸出去。
他拧眉:“今天怎么回事?知道自己下不得水还跑去那里?”
说起这件事冉映眉目一厉,寒声道:“我被算计了。”冉映面色不是太好看,“让你捞的东西呢?”
嬴弋立刻从背包里取出东西交到了冉映手上。
“我把邵飞扬踢了下去,借着救他捞上来的,话说回来,林家的泳池怎么那么深?能淹死一票人了。”
冉映打量着手里的东西。
装在防水袋里的录音笔。
她努力稳住乱跳的心脏,耳边嬴弋问:“这是什么东西?”
冉映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池边吗?”
她看着嬴弋茫然的模样,冷声道:“因为有人告诉我说今天是祭奠扶风的日子。”
嬴弋面色逐渐震惊。
冉映道:“我以为是你,因为在我的认知里,此世只有你我知道扶风剑断的秘密,所以我没有怀疑。”
嬴弋急道:“我没有!映映,我发誓,我可以用我的道心发誓,不是我!”
“我知道。”
其实她一直都相信他,否则不会把捞东西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她想说的另有其他。
嬴弋显然也缓过神来了:“你在怀疑什么?”
冉映沉眸:“你说呢?知道你断剑的,除了你我,还有谁?”
“应央央。”嬴弋看着她。
冉映:“……”
她不想听嬴弋跑火车,便自己开口:“你告诉过我,你师父也知道。”
“你怀疑我师父?”他看着冉映冷然的模样,一时口不择言:“我师父他老人家可没穿过来,你要是怀疑我师父,还不如先怀疑怀疑你爹!”
他本意只是想举个例子说明怀疑他师父和怀疑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