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店里拿小提琴时,已经见不到余漾了。
池芬很热情地留人吃饭,卞梨摇头笑着拒绝,背上小提琴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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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音乐教室里已经呆坐了将近两小时,外边铃声响过好几串,学校应已放学,排练队也将马上迎来新一轮的练习。
因为长时间维持着拉小提琴的动作,导致卞梨的胳膊、背以及脖颈都有些僵硬了。
她从凳子上站起身,踢腿甩手臂,舒展骨骼,突然门咔哒一下开了。进来的人是班长林牧。黑皮肤,牙齿很白,剃了一个寸头,两道浓眉极具标志性。
林牧瞧见卞梨拉伸的动作,噗的笑出声,挠着后脑勺,问她:“我打扰到你了吗?”
卞梨看也不看他,只说:“你觉得呢?”
“老师一直在找你,我猜你来这了。”
“……”
卞梨不回话,但这并不妨碍林牧自说自话:“心情好点了没?之前……”
她瞥一眼这人,神色冷清寡淡,漠不关心,仿佛对方在她眼中不过一团空气。
林牧顿住话音,“嘿嘿”笑了声,舒缓尴尬气氛,“你能不计前嫌帮忙,我真的很感谢。”
“假惺惺说这些有意思?道歉不比说谢谢有用。”卞梨嘲讽。
林牧沉默了片刻,“那……你和他们相处的好吗?我指的是,一起训练的人。”
“……”
实验楼走廊上声音稀稀落落,一片嘈杂。孟晓梦握着竖琴推门进来,和同伴说说笑笑,回过头乍然见到林牧,眼睛都亮了,像摁下开关的电灯。
“林牧!”她跳起来,用力拍了下男生的背,“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找卞梨说下事。”林牧摊手解释。
卞梨看了她们一眼,将小提琴锁进琴盒放好在柜子里,平静道:“让一让,别挡着门口。”
关上的门带起一阵风,孟晓梦禁不住后退了一步,撅起嘴,露出嫌弃的表情,“找她?有什么好说的……你劝劝她主动退出吧,呆在这儿也是拖慢大家的进度。”
“晓梦……”伙伴拉拉她的袖子,孟晓梦拍掉她的手,扯住了林牧的胳膊,继续道,“就不能换一个人么?你们班又不是没有人了……”
林牧抬腿往外边走,黑沉的面容瞧着让人发怵。他使劲扯着孟晓梦,一种不容对方拒绝的力度,一路朝楼梯口走去,那地比较僻静。
他低下头觑着孟晓梦,目光冷冽:“能别烦我了吗?你要是因为胡恬而讨厌卞梨,这没必要。你当初帮她p图片扩散的事我一个人也没告诉,可这不代表我对你有好感。孟晓梦,请你清楚,我对郑西桥的前女友——你,没有丁点兴趣。”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的。
说罢,他还抱臂笑,“前女友也算不上……你不过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援-交女罢了。”
孟晓梦眼里隐有泪光闪烁,她捏着竖琴:“你清楚什么?!可那些都是郑西桥威胁我干的!我的照片全在他手机里!我没退路!”
厕所里传出洗手的声音,盖过了两人的说话声。
冰凉的水流滑过苍白的指尖。卞梨看着镜中的自己,用湿润冰凉的指尖轻摁了摁眼尾。镜中少女唇角上翘,弧度扯得越来越来大,露出来一个嘲讽凉薄的笑容。
卞梨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双手洗了三分多钟。
冬天水够冷了,冻得刺骨,可她仿若感觉不到疼似的,一刻不停地冲洗着,直至外面的说话声彻底消失了,方才踏出厕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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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音乐教室。一些到了的,临时乐队的学生们都在地上零散坐着,一见推门进来的是卞梨,马上熄了说话声,全将目光投向了女生堆中委屈哭泣的孟晓梦。
几个男生交头接耳,推推搡搡,挤出一个人站到卞梨面前,“卞、卞梨。要不你给孟晓梦道个歉吧?她一直哭也不是个办法,老师来了也不好解释——”
“关我什么事?”卞梨摸着琴弦,唇弯着,眼神凉薄。
“啊?”男生呆住了。
“我说,关我屁事。”卞梨冷下脸,六个字像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男生站在原地不动。
“让开!”卞梨推了他一下。对方一个趔趄,后退了好几步。
“卞梨,说话归说话,打人就不对了吧?不能仗着卞家家大业大,就欺负我们啊。”人堆里,有一道声音传出。
卞梨攥紧拳头,下唇咬出一排深深牙印,“龟缩在下面逞什么能?要么就站出来当面对峙,说说我哪里做的不对?要么就闭嘴。”
压根没人敢站起来,孟晓梦说的也不过是一面之词。当时见孟晓梦哭得梨花带雨太过可怜,平时甜头也没少他们的,口头上随便安慰了孟晓梦几句,现在冷静下来,还是觉得没必要为对方出这个头。
——卞家,不是谁都有勇气、有资格惹得起的。
卞梨低嗤一声,意味讥诮,后排男生纷纷垂下了头。她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