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连夜将车开上高速公路,准备回祁州。
眼看即将下高速公路,她的手机忽然又闪烁了一下,向云心里像是有所感应,于是伸手过去,将手机拿起来。
林栀心给她发了消息。
只一眼,就叫她一颗心凉透。
车速缓缓降下来,最后停在路边。
狭小的空间内,无比寂静,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清。
向云捏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出青白的颜色。
聊天框里是一句文字消息,很短,意义却很鲜明:
“向云,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她的心揪得很紧,疼得连呼吸都那么痛,一股寒意从背脊延伸到身体各个角落,像是一盆夹杂着冰渣的水当头淋下,扑灭了她刚刚还在努力维护的希望与倔强。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明明她们白天还在愉快玩笑,甚至一起去看了电影,互相道了晚安,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外面天还没亮,林栀心就告诉她,她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紧握着方向盘,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林栀心给她发的那条消息,愣了很久,僵硬的大脑才又开始迟缓地思考。
这件事有些蹊跷,林栀心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她想拒绝,一开始就能与她说清楚,又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何况现在天都没亮,林栀心不可能为这件事考虑了一整个晚上。
她越想越慌,但是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拨通了林栀心的电话,如果有什么事情,她们可以再沟通一下,说清楚就好了。
手机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向云一肚子的疑问来不及道出口,林栀心的声音便率先响起来:
“向云,我想了一个晚上,我们可能不合适,对不起。”
说完,林栀心就单方面挂了电话。
希望从来没有出现过,有的只是向云一厢情愿的念想。
耳畔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向云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天上掉下来只需要短短几个小时,飞得多高,摔得就有多痛。
明明很难过,心像裂开了一样,但她却哭不出来,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较劲,车内的寂静压得她喘不过气。
找不到工作,梁文致对她耍心机,父母不理解,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的嘲讽,现在,林栀心也和她彻底划清界限,虽然她们本来就没什么。
众叛亲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生活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无情的,总爱落井下石,当你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低谷,眼看着前方就有转机的时候,往往还有更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
向云趴在方向盘上,眼泪终究还是涌了出来。
她咬着唇,舌头尝到了血的腥味,但身体却麻木了似的,不论是嘴唇上的伤口还是脚踝处的烫伤,都不及她心里的沉重。
林栀心冷漠的言语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最后的倔强和坚持。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迈出脚步,不做梦,醒了就不会那么痛。
向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车开下高速,又是怎么回到小区的,一路上,她的脑子浑浑噩噩,想理清思绪,但一思考,太阳穴就像是要炸开似的,呼吸也非常困难。
回到家里,屋子依旧静悄悄的,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分别。
她简单洗漱一下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睡不着,她又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得找点事做,不然她会发疯。
她浑浑噩噩地打开文档,望着一片空白的文稿,无数个念头纷涌出来,刺痛的心一点一点安静下来。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自己这短暂的二十八年平淡无奇的人生。
若说有一段真正开心的时光,许是小升初以前的十二年。
那时候向义军的事业有了起色,虽然忙碌,陪伴她的时间不多,但每次回来,总会给她买许多小玩具,说话也和颜悦色的。
母亲没有工作,整日在家收拾家务,闲下来了,就出去买点菜,她每天放学回家,总能吃到一桌好菜。
日子虽然平淡,但总算还有盼头,偶尔向义军也能抽出一点时间,带着一家人出去逛一逛,走一走。
虽然向义军和周玲对她的课业要求非常严格,但是哪个孩子不是在父母的念叨下努力学习的呢?她看得开,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直到初中第一年快结束,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向云被迫开了柜门。
向义军顾及脸面,当众斥责她,拽着耳朵将她从众目睽睽之下带走,她才意识到,或许父母对她的爱,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
在向云接受心理治疗的一年时间里,向义军生意失败,抵了公司去还债,还妄图东山再起,又借了一笔钱,却被他当成心腹的兄弟坑害了,败得一干二净。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财运是被向云败了的,向云是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