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醉花楼时,李慕然还回头看了一眼。
这座楼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青楼,是前朝荒淫的皇帝建造的。
前朝几代皇帝的挥霍之下,国库早已空虚。所以这座小楼也是搜刮了民脂民膏建的。
那时,皇室只是四处批捕工匠,强迫他们造出一座供他们享乐的院子。
有传言说,前朝末代皇帝将搜刮来的美人聚集于此,夜夜笙歌。
前朝灭亡后,这座楼就此荒废了下来。
当朝的皇帝恪守礼法,警惕灭国之祸,曾经想过拆除这座外院。但是,最终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不了了之。
再之后,这座院子拆除了皇室制品,高价转卖给民间的富商。
兜兜转转,这里又变回了青楼,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
李成阳登上轿子,见李慕然站在原地,笑道,“虽说这里风景是不错,但是慕然久留于此,伯父伯母怕是要生气了。 ”
李慕然回身,也进了轿子。
李成阳准备的轿子很宽敞,而且也明亮。
中间还有万古檀木做的小桌,上面摆了几个糕点。
李成阳似笑非笑地拿起一个,“这是那位姑娘今早送来的糕点,然然还在睡着,我便自作主张地留着了。”
李慕然看他一眼,道,“嗯,是吗,表哥胸襟宽广。”
李成阳的目光有些幽怨,叹道,“好啊,然然也开始讽我了。”
李成阳先扔了一块,味道咸香,虽然不似王府中的糕点精致,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他眼睛眯了眯,笑道,“然然,你放心,我省得。然然与那个姑娘熟识已久,若是真的心悦于她,早就带她离开了。这么久都没有纠葛,当然以后也不会有了。”
“嗯。”李慕然也拿了一块糕点。
“只是,”李成阳似笑非笑,“看到然然这样在意其他人,我倒是觉得有些不悦了。”
“……”李慕然侧着看了他一眼,咬着糕点递到他嘴巴,“咳……”
李成阳的目光震了一下,低头咬住了另一半的糕点。他和李慕然离得极近,像要被他幽深的瞳孔吸进去一样。
近距离地呼吸交缠,马车里的气氛也升温了。
李慕然的睫毛扇动了一下,与他拉开距离,别过脸望着小窗口外的车水马龙,嘴角却翘了翘。
李成阳怔了一下,忍着笑,但是心里也变得柔软了下来。
在他心里,这块糕点比天底下其他的任何一块都甜。
神威候府正厅外守了些侍卫,李慕然一看就知道,是他父亲在招待什么人。
他父亲一贯喜欢摆这种排场。
然而,在李慕然视若无物时,从前跟着他父亲出战的副将走到他身边躬身。“世子,神威候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李慕然扯了扯嘴角,和李成阳对视了一眼,“是吗?不知道父亲叫我何事?”
副将低头,“末将不知。”
李成阳笑道,“不知道屋内是哪位贵客?”
“回少爷,”副将恭敬地回道,“是镇国公。”
李慕然和李成阳对视了一眼,前两日他们才谈过这位镇国公。没想到今日竟然就来拜访了。
李慕然道,“既然这样,本世子就不让贵客等太久了。”
正厅里,镇国公邢俊杰饮了一口茶,“侯府的确是蒸蒸日上,连茶叶都是杭州最顶尖的贡茶。我今日也是托了侯爷的福,才能品到这样的茶。”
“邢兄说哪里的话,”神威候朗声笑道,“都是托了陛下的福,正是因为陛下治国有方又信任本侯爷,神侯府才能在这番圣眷之下得以满足生息。”
“父亲。”李慕然进门后,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还有镇国公大人。”
神威候脸上的喜色淡了三分,“不似镇国公的几位公子才德出色,我就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李慕然脊背挺得很直,神色却看不分明。
“侯爷言重了,”镇国公捋了捋胡须,“小世子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侯爷又有何可操心的呢?”
“哼。”神威候冷声道,“也就是个花花架子。”
李慕然的拳头攥紧了一下,对上父亲的神色,两人又都移开了。
“唉,”镇国公宽慰道,“小世子年纪轻,尚无定性。再过几年,成家立业,行事也就更加稳妥了。”
神威候摇摇头,“听说诗谨行公子几日会借住在镇国公府。”
“的确如此,”镇国公的眼睛眯成一道缝,“诗谨行公子博闻广记,游历五国归来,如今连陛下都想召见。”
“可叹,诗谨行公子年仅弱冠,便有如此才能,将来封侯拜相也未尝不可。”
“并非如此,诗谨行大家未必愿意被一国束缚。”镇国公叹道。“不过,侯爷放心。世子若是要同犬子们一同听学,也是使得的。”
李慕然眉头跳了一下,什么听学?
神威候看了李慕然一眼,见他没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