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竹生挣不开庄一如的臂膀,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毫无预兆地一口咬在庄一如的胳膊上。
庄一如吃痛,但她没有仍然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兀自继续说下去:
“我看过了韩芸芸的尸体,她在自杀之前做过流产,孕期大概七周,时间上吻合,强|暴她的是个男人。”
“虽然这不能让警方排除你骚扰她的嫌疑,但也不是一筹莫展。”她说着,清冷的狭长眼眸对着虚空泛起寒光,“我不会让你蒙冤。”
陆竹生终于安静下来,咬着庄一如胳膊的牙齿也稍稍松开。
她愣怔地看着眼前一片黑暗,感受着庄一如怀抱里的温暖和话语中不容置喙的决然,眼神迷茫:“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在她死后还能看得见她?又为什么拥有那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庄一如沉默着,陆竹生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我是阴司官,掌管阴间律法,除恶鬼,渡冤魂。”
陆竹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她以前听到这段话,一定会认为说话的人是个重度中二病的疯子,但是现在,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庄一如。
而她死后变成鬼,是事实。
联想刚才庄一如说的那些话,陆竹生舌根发苦:“那我也是你要渡的冤魂吗?”
她听见身后的女人喉间溢出一声轻叹,像是藏着什么莫名的情感,声音低婉地回答:“你和他们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发文之后
第一章 就待高审了,在锁文边缘徘徊,狗带
下午会再更一章,慢工出细活
第3章 结绳。
“你和他们不一样。”
庄一如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回环在陆竹生的耳畔,明明只是没什么起伏的一句话,却莫名让人心安。
但不等她心里浮现出一星半点的欣喜,庄一如又道:“我答应过你的母亲,要好好照顾你。”
欢喜刹那湮灭,陆竹生牵了牵嘴角,没能挤出笑容,反倒透出难言的苦涩。
“如果十年前我没有被人捅刀子,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出现?”
陆竹生的母亲在陆竹生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庄一如说她受陆竹生母亲所托,却在十年前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陆竹生知道为什么。
十五岁那年,她和人打架,被匕首刺破脾脏,送去医院的时候别人都说救不了,她自己其实也没什么求生的欲望。
医院的人都认识她,说来好笑,因为她是市医院的熟客,从小厄运缠身,但凡和她走得近的人都会遭遇天灾横祸。
小时候唯一和她走得比较近的朋友,父母从事科研工作,在同一所研究院,外出考察的时候,车子从山崖翻下去,找到的尸体面目全非。
朋友年纪还小,被亲戚接走,从此就没有音信了。
如她父亲所言,她是个不折不扣的丧门星。
而她自己的身体也奇差无比,连个感冒都能让她在医院躺上几天,活到现在,才真是一种奇迹。
所以她自暴自弃,曾不止一次想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那天,庄一如出现了。
“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那句话,即便现在还时常回响在她耳边,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心求死,但在听到庄一如如此笃定的话语时,她心里却难得安宁,以至于萌生出一个难以言喻的愿望。
她不想让庄一如失望。
手术非常成功,她因为药物作用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庄一如对医院的人吩咐说:
“以后这孩子不管因为什么情况来医院,都把她送到我这里来。”
后来,她听说,那是庄一如转进市医院工作的第一天,而她,则是庄一如在市医院的第一个病人。
陆竹生听见身后的女人闷闷地嗯了声,肯定了她的猜测。
“我讨厌你。”她说,“不管活着还是死后,我都,最讨厌你。”
庄一如拥紧了她,蜷曲的五指微微颤了一下,眼角的失落转瞬即逝。
又是轻若蚊吟的一声嗯,算作对她直白讨厌的回应。
“跟我回去吧。”庄一如拢了拢胳膊,压下鼻间的酸涩,小声劝慰,“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像刚才那样的厉鬼还有很多。”
陆竹生没有应声,她的视线落在庄一如的小臂上。
衣袖滑落些许,露出一截莹润玉臂,因魂魄离体,不如真实的肌肤那般细腻,柔白的皮肤表面蒙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刚才下嘴咬的地方留下两道齿痕,伤口破开,隐有流动的淡银色光点从齿痕中溢出来。
而吸引了陆竹生视线的,是齿痕边上一根黑白交织的手工编绳。
用黑白玉线编织的平行扣,末端打了一个小巧的平安节,样式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看得出来戴了很久了,绳线交织的地方有些自然的褪色和花斑。
这样一条古旧的结绳戴在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