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大院。
“表少爷!”奶娘在一人环抱的大树下焦急的喊着,“危险!表少爷快下来!”
一个锦衣华服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男孩正小心翼翼的趴在粗壮的枝丫上,小手中笼着两只初生的绒球。
两只小鸟的绒毛灰扑扑的,长的挺丑,饿的叫了一早上已经没力气了,此时待在男孩手心里十分安静,也可能是吓到了。
男孩救了鸟儿却犯了难,一手抱着鸟儿,他该如何爬下树呢。
他将鸟儿放进胸前的衣襟里,尽量小心的挪着身体,不贴紧树干。
奶娘紧张又焦急的站在树下看着他。
但毕竟还是年纪太小的孩子,手臂没什么力气,没挪两下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啊!——”奶娘吓的尖叫,连忙去接。
从树上坠下的男孩微微睁大眼睛,微风从耳边拂过,他还记得护住怀里的小鸟。
等下可能会很疼,要告诉姑父不是奶娘的错……
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男孩的背没接触到坚硬的地面,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惊讶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冷峻的脸上眉峰入鬓,金色的瞳孔像两枚晶莹剔透的黄玉。
男人一身黑色锦袍,气势逼人,奶娘呆立一旁不敢动弹。
“钟夜云……”男人的胸膛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声音,双眼盯紧了男孩,像是两个金色的旋涡般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男人眉峰一紧,将他放下,“哑巴?”
男孩脸上顿时不高兴了,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就算方才帮了自己,也不能直接出言冒犯吧!
“魏南,怎么回事?”男人皱着眉问。
“唔……应该是灵魂缺失的原因,”核心空间的少年检查着子世界状态,“我当然不会写这种剧本啊哥,夜云哥刚堪堪能投放成人类,跟正常人比肯定会有些缺陷的。”
魏澜,“……”
男人曲起一条腿,蹲在男孩面前抱住他。
男人不敢用力收紧手臂,手指却攥紧到发白,像是怕碰碎了脆弱的冰花。
他低下高傲的头颅,将额头抵在男孩幼小的肩膀上。
“谢谢,”男人的声音因为闷在衣服下,听起来有些模糊,“谢谢你还活着……”
男孩愣愣的被他抱着,心中却冒出一个南辕北辙的感受。
这个人,好可怜……
殷府来了个云游道士。
“小少爷先天不足,口不能言,是有心障,”道士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道。
殷老爷将信将疑的说,“我侄儿确实患有哑疾,但那心障是什么?”
“小少爷的命魂中有道阻障,”道士高深莫测的说,“小少爷不属于殷家,若是强留此处,对他和大少都不好。”
提到自己儿子,殷夫人也紧张起来,“这可怎么办?”
道士趁热打铁的说,“不如将小少爷托付于老朽求仙问道,破除心障。”
殷老爷握着夫人的手,一脸不忍,“好吧,看来只能如此了。”
黑色的小蛇悄悄挂在殷家大院的墙头,看着奶娘哭的稀里哗啦,男孩乖巧的站在道士身边,殷老爷和殷夫人十分不舍的嘱咐着什么。
“……这么简单就给人带走了?”魏澜不放心的问,好歹这夫妇俩尽心尽力的抚养了钟夜云好几年。
“只是剧情需要啦,”魏南翘着脚,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反正‘指南针’只是个寻找灵魂碎片的道具,不可能害夜云哥。夜云哥无论怎样都会离开殷府,这么平平静静的走了不是挺好的?”
“……”,黑色的小蛇在墙头盘了盘身子。
金乌西坠,明月当空。
一个瘦削的少年坐在木制的轮椅上。
“白禾……”
十三年后。
“卖包子嘞——”
“卖油条——”
清晨,早点摊飘着诱人的香气。
一个年轻的小道士有些颓丧的走在街上,看起来一夜没睡的模样。
小道士的道袍洗的发白,背着一把桃木剑,腰间一根暗色的绳结旧的快看不出红色,绳结此时已然断了。
“去哪儿了……”小道士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天朗气清没有一丝妖气。
“咕……”一串不合时宜的腹鸣声响起,小道士尴尬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旁边的小贩警惕的看过来,小道士郁闷的收回目光。
他又不是什么吃白食的人,至于这么防备吗……
小道士叹气,惆怅的摸摸自己空落落的布袋,抬脚往告示牌走去。
若是领到捉鬼驱妖的任务,或许能遇见好心的主人家给一口热茶点心。
“唔,竟然真的有捉鬼告示,无故丢物……”小道士表情一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