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感觉依靠着他的人几乎站立不稳,唐松年急忙将妹妹扶到了病床上。
唐夏景躺在床上,半晌后才找回了四肢的控制权。
她偏过头看向唐松年,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的是刺骨的暗流,最后脱口而出的,也不过是三个字——“裴疏墨。”
***
并不知道某个狗子阳奉阴违。
温燃趴在老宅的二楼围栏上,心情大好的俯视着客厅里形容狼狈的男人。
温母从她身边经过,伸手轻轻敲了下女儿的额头。“把脑袋收回去,小心掉下去。”
温燃捂住脑袋,小小声抱怨:“我又不是小娃娃啦,怎么会掉下去。”
齐女士一语戳穿:“谁上次差点翻下去,还‘不慎’摔坏了我一个手镯?”
温燃无辜眨眼,笑眯眯的挽住妈妈,转移话题:“这人来我们家干嘛,我下去叫人把他赶出去!”
“你给我老实在上面呆着。”齐女士瞪女儿一眼。她是唯恐天下不乱!
把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的女儿丢在楼上,齐悦缓缓步下楼姿态优雅的迎向等在客厅中的男人。
“让您久等了,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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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作精趴在栏杆上,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在和齐女士谈话的男人。
林子异此次来温家拜访,明着说是以林家的名义进行家族间的正常建交,但真实目的, 却是为了求和。
男人虽已年近半百但精于保养的面容并不显老态, 衣着精致得体,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良好的修养。
但温燃敏锐的从他的身上读出了一种狼狈。
那是从眉眼的转动间流露出的, 就算尽力掩饰也遮盖不住满身的疲惫和惊惧。
仿佛被猛兽逼至悬崖的绵羊,前进一步是致命的天敌,后退一步是无尽的深渊。左右都是一个死, 在惶惶不安中耗尽了所有精神与力气。
但这并不代表在齐女士面前的林子异就是软弱无害的,终究是久居高位的人, 哪怕因为算计错了人而被打压到濒临身败名裂之境。
在面对比他要弱小的人时,无意间展现出的傲慢与轻蔑分毫不减。
“我和温老先生也算是忘年之交,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林子异神态平和,嘴上说着抱歉,周身的压迫感却没有任何收敛。“温煦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导师更是我的好友,他们被牵扯进这件事中, 我也是无比的担忧和难过啊!”
明明是背后捅人的黑手,林子异却表现的比谁都惋惜难过。
直让知道真相的齐悦看了,忍不住恶心作呕!
和这种在名利场里泡到心肝都发黑发烂的人相比, 身为大学教授的齐悦明显就有些压制不住了。
哪怕有求于人的那一方是林子异, 但几番交锋下来, 齐悦被慢慢磨尽了耐心,想到儿子因为这人的一己私欲而被陷害入狱,受了那么多的苦,就算是完好的出来了以后估计也难以继续从事自己心仪的工作。小女儿也为此担惊受怕, 暗地里哭了不知多少次。
齐悦是心都揪着疼,怒火眼看着就涨了起来。
齐悦冷笑一声:“这个忘年之交不敢当,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般丧天良的事你既然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不敢认!
林子异的嘴角暗暗勾起一个堪称有些恶意的弧度。
谈判中最忌讳的就是被感性压制住理性,发怒更是最大的避讳,一旦失去了理智,就必然会落入下风。
哪怕知道陷害了温煦的人就是林子异,在最终判审没有下来之前,有些话就不该由齐悦来说。
而她现在说了,再稍加引导,引出更多的话……
“妈妈!”
温燃懒洋洋的站直了身,在齐悦即将彻底失去理智的怒吼前打断了她。
她从楼上探出头,被故意揉乱的发丝散漫的披在身后,半睁的猫瞳看起来如梦初醒。
“哎呀,来客人了?”小姑娘惊慌的捂住脸,像是为了自己的失礼而羞涩的红了脸。“妈妈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呀,我都没打理就出来了。要是被爸爸和爷爷知道,肯定又要说我了!”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轻,小女儿家撒娇般的抱怨。
齐悦立刻回过神来,差点被怒火冲昏了的头脑清明起来。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林子异,男人眼中晦暗的神情让她警醒。
他刚刚,在试图激怒她。
齐悦心有余悸。
温煦陷入的可不是什么小案件。
像这种关系到国//家利益,牵扯进数个权贵家族的案件。审判的结果可不是因证据而定,而是双方权利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