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沈晞月缓了缓神,压下了心中的情绪,一串泪珠顺着消瘦的面颊滚落,有几颗滴在了沈千山的手背上,滚烫,灼人。
她哭的无助又可怜,抽抽噎噎的道,“女儿,女儿快要活不下去了。”
本来借着先知,她囤了一大批兰陵锦缎,想着奇货可居大赚一笔,没想到先皇突然驾崩,整个大周一夜之间进入国丧模式,全民着素,又怎么可能花高价来买那华丽多彩的兰陵锦缎。
她的货就这么压在了手里,手头上的银子都进了货,如今不能回款,她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原本以她往日经营的人设,还是能维持温饱的,可一是她被国公府养刁了胃口习惯,看不上平价的东西,花钱大手大脚,二是因为他坑惨了一直跟在身旁的跟班,也就是京中首富的小儿子。
准确的说,她将首富坑惨了。
对方在小儿子的怂恿下,跟着囤了一大批兰陵锦缎,亏的血本无归。不过好在他家大业大,虽然伤筋动骨,但还不至于破产。但经此一事,首富已经严禁小儿子再和沈晞月来往,怕小儿子犯浑,狠心将人关在了家里,还派人将借给她居住的院子收了回来。
所以来国公府之前,沈晞月不得不重新搬到了客栈。
她想联系其他的名门公子,富豪少爷,一个个音沉大海不说,坊间还流传出了她是丧门星的传言,一时间更没人搭理她了。
就是之前交好的文学大儒,也因为沈晞和的上位而与她断了来往。
眼看着手里的银子越来越少,连客栈也要住不起了,沈晞月这才不得不求到了国公府门前。她以为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老夫人和荣国公不会不管她,却没想到自己连大门口都没进去,直接被看门的小厮拦在了外面。
“沈姑娘,您已经不是府上的二小姐了,还请不要为难小的。”
听着小厮看地恭敬实则不屑的话,沈晞月脸色红了青,青了白,嘴唇被她咬的出了血都没发觉,阴着脸站在了一旁的阴影里,等着沈千山回来。
是的,沈千山。沈晞月虽然眼高手低,但脑子还是有一些的,整个国公府里有能力帮她耳根子又软的,只剩下沈千山。
所以她忍着难堪候在了门口。
好在她没料错,沈千山虽然有些嫌弃她现在的邋遢,但毕竟是自己疼了多年的女儿,以前的情分摆在那里,他自己又是个拎不清的,见她哭的这么可怜,慈父心涌了上来,“乖,别哭了,爹爹给在呢。”
他问她身上的银子都花哪了,怎么花的,沈晞月哭声一顿,心虚的垂下眼睛,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只是哭的更加厉害。
沈千山见状也不再问了,从袖带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沈晞月,“我身上带的钱只剩下了这点,你先拿着应急。”他道,“客栈也不要住了,那里鱼龙混杂,你一个姑娘住着不安全。”
“我在吉祥巷还有一处院子,你回头搬过去吧。”
沈晞月感动的一塌糊涂,她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的看着沈千山,真情切意的叫了一声,“爹。”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过两天我再过去看你。”见陆陆续续有人朝这里望了过来,看他的眼神愈发古怪,仿佛他又招惹了什么桃花债,连忙挥手让人回去,自己赶紧进了门,朝着福安公主居住的魏紫院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这些日子因为外室的缘故,福安已经连续多日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了,去了也给他吃闭门羹。
他摸了摸鼻子,也不愿意热恋贴冷屁股,正好这个时候有丫鬟过来传话说老夫人叫他,他便跟着人到了寿松园。
一进屋,一个茶杯盖就朝他飞了过来,沈千山一偏头,险险的避了过去,“混账东西,跪下。”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从前方传来,沈千山吓的一个哆嗦,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爹,我知道错了。”
沈千山熟练的开口,只是脸上却不以为意,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他这么多年也没有纳妾,不过就是养了一个外室,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他爹之前还有几房小妾呢。
只是这话却是不敢说出口的,他撇了撇嘴,等着他爹发话。
荣国公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气的胡子都颤了颤,男人花心很正常,他要是真看上纳进来就是,可是养在外面就不行,还闹得人尽皆知,简直丢进了国公府的脸。
“老头子,消消气。”老夫人也很生气,但沈千山毕竟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再气也不能不管他,转过头,对着沈千山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赶紧将你那个外室处理了,孩子是我们国公府的种,带回来........”她想说带回来给福安养,一想到那位的脾气,到了嘴边的话就换了,“带回来先放我这里养着。”
说到这里,她又瞪了沈千山一眼,这个儿子自小优柔寡断又自命清高,当年为了福安承诺绝不纳妾,现在孩子只能放在她这里养着。
“你哪有那么多精力。”荣国公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