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辛童以平和的语调,把有关运动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文锦听,目不转睛地观察他的神色,眼看着他由好奇,到惊讶,突然呆住,表情碎裂,到最后皱起脸泫然欲泣,又把头埋回枕头里,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瑟瑟的枯叶。
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又怕说太多把自己内心深处的兴奋和期待暴露出来,易辛童摸摸文锦的后脑勺,再轻抚他的背心,静静地在边上等他自己接受消化这件事。
“谢谢你,我没事了。比赛而已,跑就跑,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久,文锦眼神郁郁抬起头来向易辛童道谢,他虽然软弱,但不论遇到什么难关,都不会轻易放弃,总是会想办法振作,这一点连易辛童也异常钦佩,觉得这份骨子里的坚强深深吸引着自己。
易辛童笑着捏捏他的腮帮,“就是,跑个步而已,我会去给你加油的,买好汽水在终点等你。别不开心了,我去食堂给你买午饭,你今天有老师的假条就别出宿舍了,下午好好睡一觉,放学了我来给你补今天的课。”
文锦眼睛一热,这世上能对自己这么好的,只有亲妈了吧。这就是亲人的温暖吗?好像自己多了一个亲哥哥,真好。
“易辛童,我们今天才认识,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呢?”
就在易辛童准备离开的时候,文锦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
易辛童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凝视文锦双目问道:“小锦,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这么荒唐无稽的世界,你那么好,却要遭遇这些残忍的事,并且无法离开,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留在这个学校?”
文锦并非没有想过这些,他对着易辛童苦笑了一下,“我大概是在等人,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我必须得等到他。如果他要离开这个世界,我就跟他一起,如果他要留下,我也陪着他。我总觉得,不论等多久,他一定会来找我。”
“是吗,你一定会等到他的。我对你好,是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下决心要实现你的愿望,不论花多久。”
易辛童对文锦灿烂一笑,心里一阵阵地疼,在自己忍不住冲上去拥抱心爱的人之前,快步离开了房间。
一路思量着文锦的话,这是他被系统洗脑后的残存意识呢,还是系统为了防止他精神奔溃,故意留给他的自救设定?无论如何,文锦虽然没有记忆,但有这一个信念就已经对自己相当有利了。易辛童去食堂给文锦买了许多他喜欢吃的菜,又给他买了点零食饮料,送去了他的房间。
文锦已经睡着了,他太累了,而且即使尽量装作没事,今天的遭遇打击还是很大的。
易辛童用刚才看到的密码打开文锦房门,把吃的放在了边上,在文锦憨甜的睡颜上印下一吻,给他盖了条毯子,留下字条让他醒来以后好好吃饭,哪里也别去等下课自己来接他,随后回到教室,完成了下午的课程。
这个世界的校规是,学渣在被性交途中,是不可以强行打断的,可以加入,但也得排队,性交时间人数没有限制,也就是说先到先得;除了教室和宿舍以外,学渣出现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随便使用。
易辛童综合这两点,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自己一直跟在文锦身边,有人要干他的时候,自己先下手为强,别人就不得不排队,只要自己的东西不从他身体里拿出来,不管有没有动,都属于性交中,哪怕不再勃起,外部也无从得知,无论多久,保持插入的状态,就无人能打搅。
当然缺点是自己要辛苦一点,而且文锦可能会因为这样觉得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样贪图他身子,当然自己确实贪图,但并不止他身子而已。要怎么获得他的理解和同意,并且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帮助他,使他被自己插了还对自己心存感激,充满好感,这是个问题。
下午放学后,易辛童再去文锦房间,遇到了同样去探望的蔡赟,和一个叫沈郊的男生。
“我、我来看看文锦,他、他还好吧?”
叫沈郊的男生是个戴眼镜的小个子,比文锦还要瘦小,所以显得脑袋似乎特别大,说话时候声音虚浮,畏畏缩缩,也不敢直视别人眼睛,和蔡赟这样大大咧咧,大嗓门的粗糙样子,简直是两个极端。
易辛童倒是很高兴有其他人来关心他老婆,自说自话像半个主人一样开门带他们进去。
“不知道小锦睡醒了没,如果没有就先别吵醒他,等晚点他醒了我带他去自习室。”
蔡赟一脸莫名其妙,这哪里来的家伙,不过今天刚刚转校过来,怎么好像和文锦熟络得一塌糊涂,连他房间密码都知道,还小锦小锦叫得亲热。
而沈郊眼里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不快。
进去之后发现文锦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看书复习,看到他们来十分开心。
三人聊了一会儿,没人再提今天的遭遇,蔡赟还要去打篮球,就打了招呼先走,沈郊也不好意思久留,跟着蔡赟走了,只有易辛童,厚着脸皮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在那两人探究的眼神中把他们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