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被压在身下,双手也被曲妗抓住扣在头顶的位置。
他看着上方神情严肃的曲妗,觉得心脏砰砰砰的,就跟有一头不怕死的鹿在撞墙般,越撞,他的脸就越红。
然后他就听曲妗骄傲的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高高在上的曲家大小姐,曲家你知道吗?整个大清的布匹生意都是我父亲管着的,分分钟将所有有名的法师都请过来,把你捉了去,所以你最好仔细些服侍我。”
说完之后,曲妗似乎深知‘打一棍棒要给一颗甜枣’的道理,她放开阿离,就扬着下巴说:“不过你就放心吧,安安心心当我的小妖怪,我会把你养得很好的。”
阿离完全没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只感觉到了自己哐当哐当的心跳声,以及几乎要烧红的脸。
曲妗拉着阿离走到书桌旁,“你们当妖怪的,都生活在大森林里,肯定不识字,我教你。”
曲妗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之前给阿离吃东西,阿离起先还一脸嫌弃不想吃,说他要喝晨露,可被她强迫要求吃下一口后,顿时变了个样子,然后偷偷摸摸的,趁她不注意又拿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那个时候,曲妗就懂了。
小妖怪肯定没吃过人类的食物,真可怜,以前指不定都是喝得露水和吃的树叶。
曲妗在纸上写下‘妗’字。
一笔一划,笔若游龙。
但每写一下,她的面色就愈显落寞。
阿离转头看她,问:“你怎么了?”
阿离比曲妗高半个头,曲妗猜测年龄也应该比她大两三岁,所以声音低哑显英气,估计是变声器的缘故,所以从未怀疑过。
她垂着眼眸:“这是我的名字,母亲取得,你知道它的来意吗?”
阿离沉默,摇头。
“其实我原叫曲茯苓。”曲妗将笔交给阿离,小手包着阿离的大手,带着她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妗’字,“我的母亲是大家闺秀,秀外慧中,温婉可人,但她的一生却都被封建教条禁锢住,外公对母亲从小的教育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三寸金莲,三从四德,要听父母指腹为婚,勿管夫君三妻四妾,即使家门书香百年,但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唯独不识字不通文。”
“直到她遇见了父亲,父亲与她仿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母亲久居深闺,不知山川不知大漠,不知人情不通世故,父亲继承爵位之前,游走各地,什么样的风土人情都见识过。她就天天听他说,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多么的好,要说不向往,肯定是假的。”
“他们二人成婚后,父亲没多久就辞官了,带着母亲各地游玩,母亲也看似将外公的教条忘却了,直到大舅舅因为在外的坏名声一直讨不到老婆,外公听了假和尚的话,说让母亲给我起名‘招妗’,便能让大舅舅半年内讨到老婆。”
“妗,除了善良文静的寓意外,其实在广东那片是对舅母的称呼。”
说到这儿,曲妗的情绪明显很低落。
“母亲听了,非要给我取名曲招妗。”她顿了顿,“...那是父亲第一次对母亲发脾气。”
“后来他们闹得不可开交,母亲直接回了娘家。父亲一人带我生活,后来几年过去,母亲郁郁而终,父亲愧疚不已,将我改名曲妗,也算是圆了母亲的心。其实要说是圆了母亲的心,倒不如说是停了外公对我母亲的施压。”
.....
阿离偏头,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还是垂着眼,只是眼睫上有些晶莹,颤啊颤的,“阿离,你懂吗?这个时代不对,里里外外都不对,要改。”
阿离反握住她的手,低声:“改,我陪你一起。”
小姑娘总算是破涕而笑了,她擦了下眼泪,扬着下巴道:“阿离,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
“因为...”
阿离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他还在吃当初那只小灵猫的醋吗?
那个时候,他在位面里,没有记忆,当时他的名字叫晏离,整夜整夜的守在狗洞元的屋顶上,给她杀刺客,结果她喊阿离,居然不是喊他,而是喊一只臭猫。
阿离的脸开始发臭。
他知道因果循环的道理,他来到凡界后,就变成了当初那只小灵猫的样子,所以很有可能位面里的那只猫也是他,所以四舍五入当初洞元的确是在喊他,但是他就是吃醋。
见阿离不想说,曲妗也不想继续问。
因为一直问对方不想回答的问题,这可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
曲妗拉着阿离的手就跳上床,“很晚了睡觉!明天我们还要出去玩呢。”
阿离十分顺从的被她牵着。
她的手软乎乎的。
让阿离觉得...
原来他们之间的缘分,从很早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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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曲妗兴匆匆的起床。
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