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德斯站着看他,过了一会儿,很轻的叹息了一声,“问吧。”
胥渡,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问完后他一阵紧张。
费尔德斯沉默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片刻后,才移开视线,只见他望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像是在出神。
“也不算不记得……那个世界以我为媒介,养的是你的魂,我进入的只是一缕神魂……那些记忆都在,只不过每每想起,却总像是隔着一层纱。”
他看向胥渡,“就像是梦醒后能回忆起梦里的每一个细节,但是总觉得不真实。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
胥渡看着他,心想:我怎么不明白,不管是哪个世界,这一切玄幻不真实的场景,对我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我能明白。”
费尔德斯抬起的手好似马上要落到胥渡的脸颊,最终却很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吧。”
“我,还有个问题。”胥渡又叫住了他,“刚才说的神祭仪式又怎么回事?”
费尔德斯背对着胥渡,温声说道,“你刚醒,这个问题,我们过两天再讨论。”
然后说完不等胥渡再开口,他就走了。
胥渡,“……”
***
诺丁顿还等在刚才那个会议室,看到费尔德斯回来,他问道,“王后如何?”
费尔德斯,“恢复的比我想象的快一些,但还是需要休息,那件事情,再等等吧。”
诺丁顿,“黑雾环伺王后神魂已久,王后醒来后,被封印的神魂之力解除,神魂只会日益强大……这次,黑雾估计很快就能发现,这个地方,我们也藏不了多久了。”
“无数的法师前仆后继,奋力抵抗,才能保住这一片最后的希望之地……”费尔德斯望着诺丁顿一头白发。
那是曾经倾尽法力的后果,虽然现在养回来了一点,费尔德斯目光幽深凝重,半晌才道,“我们的办法会有用的,放心。
诺丁顿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望着桌上的烛火,那是用术法点燃的,喃喃自语,“这世间真的有真龙吗?”
费尔德斯也一同望着那一点烛火,用很低的声音回答,“也许吧。”
***
胥渡真的觉得头很胀,又胀又痛。
一时间,有无数纷乱到看不清细节的画面涌上来,他的脑袋就像是一块不断膨胀的海绵,要在短时间内吸收这些记忆,难免痛苦。
他昏昏沉沉的靠着床头,没一会儿竟然真的就睡着了。
他做了很多梦,多到数不清细节。
前几秒他还在跟费尔德斯说起,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现在他就要被这些成堆成海的记忆,充斥的快要吐了!
他好像一下子想起了很多,就像是被迫看了无数的小电影。
这些电影主角都是他,陌生到透着说不清楚的诡异感觉。
胥渡不舒服的转了个身,额角都是汗。脑后靠着的枕头都湿了一大片。
无数片段在眼前闪回。
……
很多模糊不清,但是偶尔还是有几段清晰的,印象深刻的。
比如下面这段回忆。
他看到自己矮了很多,又黑又小,衣衫褴褛,灰头土面,满头乱发。
他像个流浪的小乞丐一样,缩在某个土堆的墙角。
他应该刚刚打完架,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他睁大着眼珠,警戒的盯着四周,像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野兽幼崽!
眼里透着未开化的凶狠。
直到……一片黑色的衣角出现在他视线里。
他愣了一下,然后看到那黑色衣料的边角绣着金线,一看就跟他不是同类。
他自认为非常凶狠的,对着对方呲着牙!
在那人伸手过来的时候,甚至一口咬了上去!
然后,他看见了那人的眼睛……清冷的眼底竟然是透着温柔的。
——他从没见到过得温柔。
来自一个陌生人?
他怔愣间松了尖利的牙齿。
那人其实没有笑,更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却对他说着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
他说,“跟我回家吧。”
家?
那是什么?
他不懂。
但那人伸到面前的手,掌心宽厚透着温暖,让他忍不住想要握紧……
于是,他真的就握紧了……
此后,再也不想放开……
***
“学而渊博,知是非,亦明道理,海纳百川,容天下,亦爱世人。你就叫博纳吧。”男人轻笑着说。
他明显长高了很多,肤色也变得白里透红,明显被养的很好。
他的脑袋不需要扬的很高,就可以看见那双像是星空一样深邃迷人的眼睛,小少年声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