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的,连个招呼也不打,以前没见你这么潇洒啊。”
她以为申洁必然得跟她慢吞吞地打个太极--这是国际惯例,才能进入正题。
没想到申洁的第一句话就把她说懵了:“谢畅的事情,是我做的。”
程欢愣了:“你开什么玩笑?”
申洁笑:“你看我像开玩笑么?”
“为什么?”程欢说。她知道申洁不会那么傻,毕竟她手里肯定没有确凿的证据,为什么还要做这样以卵击石的事情。
她这才发现,也许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一进公司就对她示好,交好了快一年的朋友。
“难道是谢畅真的…”
“不是。”申洁说,“当然不是,谢畅长得那么妖孽,又那么有钱,每天往他身上扑的数都数不过来,他闲得蛋疼骚扰人么?”
程欢咬了咬嘴唇,“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明知道没结果的啊?这只会害了你啊。”
申洁用一种异样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程欢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什么?”程欢真的不明白申洁在说什么。
“我没办法啊。”申洁叹了口气,“程欢,其实是我一直对不起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程欢实在受不了了,“你到底哪里对不起我了?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
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咖啡,给程欢的那杯是她一直爱喝的意式咖啡。“请慢用。”
申洁转开了视线,似是有些不忍心。“我没时间了。于布被调走了,品牌部经理跳槽…”她说着好像陷入了回忆,“程欢,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谢畅他绝对是扎人的玫瑰?”
程欢傻傻点头,申洁今天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她完全被唬住了,只能顺着她的来。
“他真是个狠人,做事真的太绝了。”申洁说,“从我第一眼看见他,我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申洁又看向程欢,“你知道我的钱思姐是谁吗?”程欢还被刚才申洁毫无逻辑的发言搞得晕头转向,过了半分钟才意识到她说的是类比,于是摇了摇头。
申洁比她来得早多了,程欢从没听她说起过,所以不知道。
“是康总监啊,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程欢因为睡眠不足而成天昏昏沉沉的脑袋像被点燃了一个炸弹一样,一下子就炸开了,申洁今天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发言、飞火扑火般的离职…这令人怎么也想不通的种种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可惜,她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因为发现困惑许久的谜底时能开心很多天的孩子了。
程欢活到这么大,从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宁愿从来都不懂得这些问题,而“答案”两个字对她则更像一个明晃晃的讽刺。
现在,她擦开参加有奖活动的瓶盖,不是她喜欢的“再来一瓶”,也不是她讨厌的“谢谢惠顾”,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只是平静地告诉她不可更改的四个字,“你长大了”。
所以,不要再玩这种游戏了。
程欢没有再问“为什么”。
申洁低下头,没有看程欢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说:“康总监对我有知遇之恩,她现在遇到了问题,我不能坐视不理。但是于布和品牌部的那位都被谢畅整得那么惨,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也就是给康姐拖延点时间。可惜…”
“我其实也是在赌,如果康姐赢了的话,我工作肯定也不用发愁了--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不可能。本来于布他们三个都是康姐的人,都算是一手提拔上来的,可惜都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都要各自飞。”
“只是很遗憾还没飞起来,就被整下去了,也是惨。”申洁说,“当时你过来的时候,其实是占了你们运营部门经理关系户的一个位置的。谢畅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也算是杀鸡儆猴,硬是把你招了进来。”
“因为有他,咱们经理也不敢多难为你。后来他终于把你调走了,才空出了位置让他关系户进来,也算是跟谢畅多方博弈的结果吧。你刚一过来市场部的时候,我跟你的分析全是胡言乱语,真实原因你现在也知道了。”
“于布借你表达对谢畅的不满,而那个倒霉催的童菲,她背后就是品牌部经理,肯定也对你不满,至少态度要表现出来。毕竟他们三个那时候还算绑在是一条绳的蚂蚱。可惜后来,因为钱思离职前直接把于布上报了董事会,于布被调走了。”
“康姐回来之后本来就没什么实权了,又还少了个于布,自己也是分身乏术。而运营部那位,原来在调走你的时候就已经跟谢畅搭起了桥,后来看康姐后继无力直接倒戈了。”
“品牌部看自己混不下去,直接让猎头挖走跳槽了…要说童菲也真是倒霉,她偏偏吃饱了撑的来招惹你,这下就让谢畅记住了。品牌部一倒,于布也走了,她以为自己还呆得下去?谢畅直接把她辞退了。”
所以的前因后果都没有像现在如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