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以接受?”姚向瑾屏住呼吸。
陶予溪垂眸:“你忘啦,艺术家是有精神洁癖的。可以接受的表述不一定正确,但这种可以接受应该只会留给一个人,再往后的欢喜也是只留给这一个人的。所以在我这里,‘合格’与‘满分’大概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以接受,是允许一个人踏入她的心门。
而这样的人,不会有第二个。
姚向瑾默默饮尽杯中茶水,放下:“予溪,我好妒忌啊。”
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用这种口吻对她说话。
不甘,脆弱,又好似带点央求。
过去,他总是一副独揽一切的姿态,明里暗里护着她。
陶予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觉得该说的也都说过了,其它的只能等他自己消化,于是在他离开之前都只是闷头喝茶。
这天晚上,陶予溪到了殷问指定的泰国餐厅。
这家餐厅位于一家豪华酒店的二楼,她到的时候,殷问已经在预订好的席位前等着了。
单独见面,两人还有些不自在,因而一开始的话题都与工作相关。
“年底我要办一个主题画展,接下来两个月都要忙这件事。”陶予溪说,“另外,我想试试重新开始画国画。”
她的声音不大,殷问却听得清楚。
他扬了扬眉:“是因为周老?”
没想到她摇了摇头:“原因,以后再告诉你。”
殷问没有勉强,只是问:“我能帮什么吗?”
他这么问,就代表愿意拿出雪山集团所有可用的资源。
陶予溪只是摇头:“向瑾会帮我打理好一切。”
殷问脸黑了,脱口而出:“不许你这么叫他。”
陶予溪愣了愣,又听到殷问有些慌神地补了一句:“对不起。”
他不想给她留下心胸狭隘的印象,但还是试探着问:“你的经纪人……不能换掉?”
陶予溪隐隐闻见他的醋意,不由得弯起眼笑了:“他作为经纪人而言很优秀。”
那笑容少见的纯粹,殷问的一股怨念登时消散了:“好吧。”
看看,他的陶陶这么好,就算是放在动物园里也是稀缺品种。
不,怎么能说是动物呢?
她是独一无二的。
想到她这样好,殷问又觉得自己这两天脑子里那些得寸进尺的念头有些过分。
但过分就过分吧,有些火苗一旦有了,就怎么压也压不住了,哪怕是暗地里也会燎原一片。
他谨慎地将目光移向她的唇,刚刚品尝过芒果西米露的那里看起来柔软甜美,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虽然他的目光足够直白,但或许是在公共场合,陶予溪没有往那方面想,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一双如墨的眸子里藏着怎样的情绪。
两人安静地喝着饮料,陶予溪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者,她的笑容立刻僵在嘴边。
接起电话时声音有些发抖:“妈?”
殷问抬眸,散发出一丝凉意。他看了看四周,又轻轻拨动手中的汤匙,似是无意地听着对面人讲电话。
“你在泰宇轩吃饭?”妈妈在电话里问,声音没什么温度,像是一种质问。
陶予溪坐立不安:“我……你怎么知道?”
“你岑小姨也在那里,说看到你了。”妈妈问,“见朋友?还是……”
“是……朋友。”她小声答。
她没有向妈妈承认交男朋友这件事,殷问理解,但也失落。
他害怕这场美梦最后落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贪心。他想把她骗到离自己更近的位置,对,哪怕是骗。
陶予溪挂了令人胆战心惊的电话后,殷问忽然握住一边膝盖:“我的腿……”
她还没喘口气,心脏又提了起来:“腿怎么了?”
“不舒服,要躺下检查下。”
陶予溪正紧张着,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撒娇。
“可是……这里……”
在这餐厅里怎么躺下?
“我就住在楼上。”殷问立刻说。
这栋建筑的二楼有几家餐厅,其余的楼层全都属于酒店。
“你不住别墅那边了?”
“别墅在重新装修。”
殷问说得有些心虚,陶予溪只是想,火灾后也有一段时日了,要装修应该也装修好了吧?
不过殷问又哀怨地喊了腿疼,她便没有深究。
两人一道上楼,进了房间后陶予溪有点狐疑,怎么就突然两人共处一室了?
在沙发上坐下后,她问:“殷问,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听她这么一句,殷问立刻后背绷直。
两秒后,他眉头一紧,面露苦色。
“怎么了?”陶予溪上前。
“抽筋了……”
“哪里?”陶予溪想碰又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