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所以,以后有人纠缠不休,暗送秋波,可以直接拉过来……”
程雁书想起来了。他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唤住恰好经过的小师弟:“清林,请你安排两个人陪同陆公子游览四镜山。”
说完,他对着韩知竹,伸出了手。
牵住,十指交扣,韩知竹跟着程雁书经过陆公子身边,转过了山壁。
“怎么?”韩知竹表情如此,但语气间有程雁书自能体会的些许不悦,“不愿被我当着他的面……吻?”
“谁管他啊。”虽然很得意于从前万事淡然的大师兄会因为自己而吃醋,但程雁书也并不想放大这种无谓的情绪阴影,他站住脚步,轻巧地转个身,面对着韩知竹,“我只是希望每一次你吻我,是因为单纯的想吻我而已。”
韩知竹的不悦瞬间便冰消雪融。
“我听鸿川说……”
转回身打算向前继续行进,程雁书却被轻柔的巧劲拉进了韩知竹的怀里。
从背后环住程雁书,韩知竹轻轻托住他的下巴,让他侧过脸来:“我想。”
背后环抱的吻逐渐加深,什么时候转成面对面的程雁书也完全没有印象,所有的感官都被吞噬,直到唇齿分开,额头抵住额头。
“我想。和你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想得到你更多。”韩知竹的眼神里愧疚甚至压过了深情,“我浪费了太多的过去。”
“可是过去……”
“不是你成了我四师弟的过去,是我心悦你之后却装作不在意的那些过去。”韩知竹自嘲地苦笑。
苦笑泛起的涟漪在程雁书心里推撞出被懂得的安慰:大师兄是真的知晓他的心里点滴的情绪,并愿意去呵护那情绪可能会泛起的酸涩。
“我也惋惜。”他握着韩知竹的手,“但感情也不是凭空生发的呀。我虽然承认自己贪恋美色,但也是日夜相处之后、知道你面临的一切之后才逐渐地、真的把你全部放在心里的。”
他笑得豁达:“虽然逼你面对我、承认你心里有我的那段时间,我是惨了点的,但我知道你也苦。总之,不爱和不能爱的区别太大了,我不怪你。但今后,我们说好的三件事,每件你都得做到。”
韩知竹正色应承:“三百件,三万件,你说,我一定做。”
掌门大典顺利地落下帷幕。来观礼和道贺的人也都渐次离开后,摆在程雁书面前第一等大事,却是他和韩知竹定在阳春三月中旬的、据说三百年才一遇的黄道吉日的结道侣的仪式,该如何操办了。
程雁书虽然也觉得有个相对热闹的仪式感还是不错的,但若只两个人加上师尊,再由三师兄见礼,安安静静地把程序走了,事儿就成了,也不是不可以。
没想到小师弟们纷纷表示不答应,甚至连韩知竹也认真表示:“这是大事,你为我,吃苦吃亏已经太多太久了,这件事我决不能委屈你。”
基调定下了,事情却还没有完全解决。
程雁书认认真真地愁苦着:“有件事,我真的不行。”
道侣的仪式,虽然和寻常夫妻的婚事不一样,但有件事是必然要做的——合卺酒。
酒诶……
菊花甜羹都能立时醉倒的程雁书要喝下满满一杯合卺酒,这件事的后果谁也不敢保证。
若是立时酒醉过去昏睡起来,韩知竹倒是觉得也无妨,大不了他把四师弟抱回房间去让安睡,珍贵的道侣仪式最后一段合房的旖旎,舍了也便舍了。
但程雁书却觉得,一生一次的道侣仪式,不管是从简还是办得热闹,总得是从始至终妥妥当当的,仪式感和纪念意义一点也不能缺少。
“不能喝酒?”掌门大典后,非正式场所实在懒得以掌门繁复的行头装扮的魏清游抖了抖朴素的外衫衣摆,以掌门该有的凡事尽在掌握的平稳道,“这算什么大问题?”
“怎么不算?”程雁书转向韩知竹,“大师兄,你说,这问题大不大?”
“当然。”韩知竹一点没迟疑。
大师兄给了定性的判断,魏清游便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又道:“但这问题不难解决。”
程雁书立刻看向自家掌门:“怎么解决?宋长老都说我醉酒和晕船一样,是体质问题,除了晕之外,没有特效药……”
“但酒这种东西,又何尝需要什么特效药?酒量,不是可以练出来的么?”魏清游淡定道,“尚有两月之余,循序渐进,多少该能有所精进?”
这提议实在是让程雁书眼睛一亮:“三师兄,掌门,你可真是能一句话点出事物的本质啊!”
魏清游毫不客套地收下了四师弟那被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夸赞。
当晚程雁书便拉着韩知竹,开始了他的“特训”。
合卺酒是韩知竹选的,用桃花酿制,入口醇绵,有甜度但不腻人,不管口感还是意境,都契合道侣仪式的百年好合之意。
但再好喝的酒,也是酒。有过菊花甜羹的前车之鉴,程雁书的对自我的认知非常清醒,他端着那盅桃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