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眼睛睁圆,灼灼看着他,目光坚硬的像石头,“五皇子,有没有胆子和我去看看井田制下真正的民生?”
李烨之珉了珉唇瓣,“好拙劣的激将法!”
吱吱,“不是激将法,就是直面沧澜真正的黑暗。”
李烨之鼻尖轻嗤,“走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给我看出什么花样来。”
李烨之朝前走,却发现人没跟上来,回头,吱吱上身倾下去,双手撑着地。
“跪了多久?”
“一夜。”
李烨之弯腰把吱吱扶起来,“要不回去歇息一日,明日再去吧。”
吱吱,“我能走的动。”
吱吱甩开李烨之,朝马上走,李烨之看吱吱的腿绷的笔直,一丝弧度也没有,脚步虚浮,显然,已经麻木的没有一丝知觉了。
走过去,一把托着吱吱放到马上,“瘸了可别找我。”
吱吱淡回,“不找。”
李烨之翻身上了马,握住缰绳,打马冲出去。
马飞出去只一会,李烨之停下。
吱吱问,“做什么?”
李烨之,“孤不想带个饿死鬼去庐城。”
吱吱这才看到,是停在一间食肆门口。
“能下来吗?”
“能。”
吱吱腿才恢复一点点知觉,筋还是麻的,翻过来往下跳,骨头像是脆了的,腿反射性弯下去,人往地上摔。
李烨之一把扣住她,拉起来,“嘴够硬!”幽深眸光扫过吱吱的腿,“腿要是跟嘴一样硬就好了。”
吱吱身体忽然腾空,被李烨之拦腰抱起来。
吱吱瞪他,“你放我下来,大街上成什么样子!”
李烨之掀起眼皮倪了吱吱一眼,“闭嘴,再叫我给你扔江里去。”
吱吱没再说话。
李烨之身后几个随从垂着头,没一个人敢看过来。
此时正是早高峰,食肆大堂聚着不少人,熙熙攘攘的,烟雾缭绕间,众人看到,一个黑衣男子,身材精壮高大,气质衿贵,抱着一个瘦小却漂亮的跟个女人是的少年郎进来。
啧!
断袖如今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一瞬间,众人嘴巴张的像鸡蛋大。
李烨之仿若没看见,找小二要了包厢,上了楼,淡定的点了几样小食。
吱吱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碗粥,放下食著,“我好了。”
李烨之扫了一眼一口没动的卤牛肉,竹笼里还剩的五个包子,嘀咕了一句,“吃的也像女人。”
卢城离宣城骑马要两日的距离,到BBZL 了天黑,李烨之又停在一间驿站,吃了饭,吱吱回到房里,刚洗漱好,门上传来扣门声。
吱吱走过去,打开门,李烨之抛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过来,吱吱伸手接住。
吱吱,“什么东西?”
李烨之,“擦到腿根,否则明日里起不来床。”
“知道了。”
吱吱关了门,走到窗边,手一松,瓶子在夜色中坠地,有轻轻的碎裂声。
第三日,到了卢城,吱吱领着李烨之来到一个村落。
吱吱指着路边一家,“停下,我去讨一碗水喝。”
李烨之,“不用,我水囊里还有水。”
吱吱,“不是真的讨水。”
李烨之下了马,看着吱吱扣院门,“有人吗?想讨碗水喝。”
好一会,才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来了。”
门打开,一个蓄发全白的老妪,腰躬着,眼神浑浊。
吱吱,“老祖母,路过口渴,讨点水喝。”
老祖母颤巍巍把门打开一些,“进来吧。”
她走的慢的像蜗牛,来到一只水缸边,李烨之看到,那水浑浊不堪,下面都是泥沙,屋子是茅草房,地上有掰了一半的苞谷,老妪身上还沾有苞谷的毛。
衣服,用衣衫褴褛来形容也不为过。
“姑娘,你喝。”
老祖母布满皱纹,干瘪的手舀起一瓢水递给吱吱,吱吱抬手去接,李烨之抢在她前面接了水喝。
吱吱收回手,笑问,“老祖母,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都去下地了,”老祖母说,“就三个小的在家。”
“怎么不见出来?”吱吱掏出一包粽子糖,“我这有点糖,想分给孩子们。”
老妪浑浊的眼睛亮起一丝光,“没衣服穿,不好出来,裹在床上。”
“你们跟我来。”
老妪推开一间房门,里面一水躺了几个小孩在床上,最大的女孩有七八岁了。
李烨之别开脸,和吱吱朝老妪说的田庄走去,只见最小的有七八岁的,最大的有七八十的,衣服上的补丁都是一块加一块,个个干瘪沧瘦。
李烨之不是个只待在皇宫里不知米价粮油的人,也见过穷人,百姓苦,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