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澜垂眸不语,面上没旁的情绪,仿佛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偏偏还长着一张很是无辜的脸,叫人很难不相信他。
见此,她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便只能走一步见一步。
期间,感受到柳长澈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鸡皮疙瘩都起了,那不是单纯带着喜欢的。
而是带着说不清的情愫,像是想把她杀了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得不到就毁掉?
想到这儿,叶初身子微微僵硬,眼眸闪烁,下意识地揉了揉还红着的手腕,当作没留意到。
太阳幻化为磷光,耀眼夺目,山崖边上,风声浩荡,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花草生长在高处,吸取着日月精华,无比繁艳。前方,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木桥映入眼帘。
叶初观察了片刻,神情逐渐变得凝重,她怕夏芸不是真正的邪主,毕竟世事变幻无常,很难说得准。
他们都说了,只有真正的邪主才能进幻云境后,安全地出来。
柳长澈破天荒的没阻止,因为只有邪主才能从幻云境中出来是假的,无论谁进去,都出不来,他们全被骗了。
曾经,叶初提起过。
——
大街上挂满了大红色的灯笼,烟火不断,绽放在天空,如同一朵朵动人的花。
今儿是新皇登基的日子,举民齐乐。五月天,种在河边的柳树垂下,随风扬动。
画舫笙歌,湖波清浅,身旁不少女子起舞,叶初眺望着站在桥边互诉情愫的男女,百般无聊地嗑着瓜子。
柳长澈万年不变的冷面,安静地立在她附近。
不过新皇上位跟江湖没多大关系,亘古不变的规定,更甚至,在此,新皇还要以武林为首。
叶初偏首打量着柳长澈,嗑瓜子的心情顿时没了,她随手一扔,砸进水里。
他留意到她的视线,微微低头看她,指尖动了下,眼神略带迷茫。
她指着湖面,弯腰撑在栏杆上,微启红唇,眼带细碎的光,问:“你想知道这个湖有多深吗?”
柳长澈摇头,如实道:“不想。”
叶初轻笑一声,不过须臾,笑容逝去,嗓音冷冷,似个没感情的木偶人。
她说:“可我想知道,所以你下去吧,看看有多深,然后上来告诉我。”
少女容色娇俏,烟霞红的长裙拖到他这儿,额间稍稍点了嫣红的凤鸾花钿,衬得整个人灵动了不少。
柳长澈看了一会儿,喉间一涩。
她这是玩弄他,湖底有多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会水。
进邪派是被迫的。师父知道他怀揣着野心,于是让他去拜入名门正派,得个好名头。
不料半途被叶初截了去,柳长澈刚开始以为她只是玩弄他,不予理睬,后来她竟强迫他进邪派。
无奈之下,他只好反抗,却惊讶地发现他武功竟不如一名女子,明明拜了师父后,他勤加苦练了十年。
为何比不上她?
被抓回邪派。心里落差极大,柳长澈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或许实力配不上野心。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
最后,他想,要是能夺得邪派该多好,这个念头从滋生到扎根,最后盘旋在脑海里久久不肯散去。
叶初见他失神,嗤笑一声,踮起脚,楸住他衣领,唇微弯,“怎么?不愿意?”
柳长澈暗自咬了咬牙,推开她的手,没再说话,直接地跳下去,扑通一声,水花溅起来。
刚才还在翩翩起舞的女子纷纷停下动作,举扇捂唇,小声议论着,偷看一眼叶初。
暗叹她心狠,那公子样貌卓越,却被如此对待,与畜牲何异?
也就是这样,柳长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水,人只有身处绝境才能激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
但,也差点淹死,被里面的水草缠住脚。
当水草缠上来的那一刻,他有一瞬间放弃了挣扎,就在那时,水里出现了一个虚影,是邪主。
她面露嘲笑,眼带不屑地看着他。那是让人看了生厌的表情。
快要阖上的眼皮猛地掀开,内心爆发出一股力量,他奋力地挣脱掉水草,遵循着求生本能地游上去。
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画舫里的榻上,喉咙很干,刚想去倒杯水,就听到叶初自言自语。
“原来幻云境就算是我也进不得,太丢脸了。”
“该死的玩意儿。”
“不过得防止有人进去,得编个谎才行,怎么跟他们说呢?”
——
原以为萧泽突然出现,会坏自己的事情,没想到天都要助他,柳长澈自然不会反对。
夏芸扶起裙摆,身似月笼轻云,缓缓上前,举止优雅,仿若步步生莲,不见丝毫胆怯。
看到这一幕,当中有一半的人不由得相信了她就是邪主。
叶初武功恢复得七七八八,当一道不容忽视的掌风从背后袭来,她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