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她返回房间,暂时不想想别的,她只要小森和爷爷安好。
宗佐青受到的冲击也很大,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梁溪怎么想的。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打扰她,静静的等着手术室里的消息。
到了下午,手术室里终于传来老人家度过危险期的消息,秦可森也早已醒了过来。
虽说秦友彰已经度过危险期,但依然被安置在重症监护室。
梁溪透过玻璃窗,只能远远的瞧着头发花白的老人。
这个时候说多错多,梁溪跟醒来后的秦可森聊了几句,自然知道他早已经知晓了一切。
梁溪没多说什么,只是让秦可森先瞒着,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梁溪再说明真相。
秦可森打小就听姐姐的话,这次也能猜到事情很不简单,所以也没怎么迟疑就答应了梁溪。
至于宗佐青,她不知道男人到底有窥探到什么。目前,她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情愫,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知道老人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梁溪在太和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宗佐青站在疗养院的二楼,俯看下去就是疗养院的大门。行人进进出出,宗佐青还是捕捉到女人的身影。
背影利落,瘦削的肩膀依然能看出蕴含的力量。
宗佐青蹙着眉头,叹了一口重气。
自从那时候把他推开之后,宗佐青觉得这一整天,梁溪都在躲着他,和那个时候抱着他啜泣的样子,截然不同。
梁溪下了计程车,往公寓里走的时候,被收发室的大叔叫住。她转了方向,往收发室的门口走。
是快递,泊安叔寄来的。
二十四小时加急件,快递员刚送来没多久。
梁溪回到在九楼的公寓,还没落座就把文件拆了开来。
她一把扯出,都是医院里给的诊断书。
梁溪一张张仔细的浏览,从诊断书上的说法来看,梁溪的脑部的确是受过一次严重的伤害。
只是当年,父母为什么要瞒着她?
梁溪盯着一桌子的文件,怎么也想不通。
现在爷爷还在观察期,复查的事情只能挪到后面,梁溪把桌上的文件装好,如是想。
临睡的时候,梁溪给秦可森发了短信过去。
她知道小森接电话不方便,用文字交流会比较顺畅。
梁溪问候了几句爷爷的情况,从小森那儿得到老人家情况很稳定的消息之后,这才放心的去睡。
只是她没想到,有的东西是会跟一辈子。
是梦魇,也是现实。
女人一路挣扎,在暗夜里奔跑,身后传来好几道脚步追赶的声音。
越来越近了。
“砰……”
女人摔倒在地。
再一次,女人被拖进暗黑的深巷。
女人绝望的眼神也再次出现。
梁溪突地睁开眼睛,在黑暗里喘着粗气。
“咳咳……”
她坐起身,捂着胸口,胸腔振动的频率越来越大。
“呕……”
梁溪慌忙的扯开被子,手忙脚乱的往洗手间里冲。
“呕……”
她扒着洗手池,止不住的呕吐。她晚上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胃里一番天翻地覆之后,呕吐的症状终于止住。
梁溪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皮肤白皙,脸蛋现下有点胀红。
脸颊瘦削,一点婴儿肥都没有。
眼睛不似古灵精怪的那般,反而是一股书卷气和温柔意。
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和她毫无相通的女人。
只是,她和宗佐青为什么又能纠缠那么多年?
她到底是谁?上天为什么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梁溪坐在地上,抱着头不断的呓语。
脑海里又突然闪过巷子里的黑影,梁溪闭着眼睛,心底的绝望再次涌现。
为什么不让她死?!
死了多好啊,死了就不会想起这种龌龊的事情。
她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摊上这样的事?
如果一切都定格在美好的时刻,那该多好。
梁溪在地上坐了好久,脑海里的东西来来回回。末了,她终于清醒,她还有小森和爷爷,她不能被打趴下。
周六一大早,梁溪提了东西去疗养院。
秦友彰已经醒了,精神状态虽然没有以前好,但身体终究还安好。
梁溪去的时候,顾晴正坐在床边给老人家削苹果。见梁溪一来,顾晴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热情的招呼起来。
自从上次之后,对于这个年纪可以当她妹妹的女人,顾晴的好感度倍增。
“秦爷爷怎么样了?”
梁溪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半躺在床上玩魔方的老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