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归拿起拨浪鼓,试着转了转。鼓声闷闷的,已不复清脆,可是从打磨得十分平整的手柄上,依然能看出当年父母给孩子做玩具时的用心。牧云归放下东西,长长叹了口气。
母亲将这个宅子收回自己手中,还花大功夫把玩具收集起来,是不是想弥补自己童年的缺失?牧笳出生在言家,从小跟在言瑶身边,过着人人羡慕的副小姐生活。她衣食住行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父母的爱。
她看到牧野夫妇亲手为牧薇制作的玩具,应当很羡慕的吧?所以后来到了天绝岛,即便牧笳重病缠身,依然坚持亲自教导牧云归,连牧云归的书本、玩具,也大多数亲手制作。
牧云归翻看东西时,江少辞就站在门口,静静等着她。牧云归轻轻摇着拨浪鼓,问:“你小时候玩过这些吗?”
江少辞认真想了想,最后摇头:“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为什么?”
江少辞靠在门框上,说:“我六岁就被昆仑宗选中,拜入仙门学艺。我的父母得名又得利,早已不需要我。我永远不回去,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
“你回去过吗?”
过了很久,门口才传来轻飘飘的声音:“回去过。”
牧云归轻手轻脚放下拨浪鼓,将玩具按照原位放好。她走到门边,看着白茫茫的天空,问:“接下来去哪儿?”
江少辞看向牧云归眼睛,说:“你最近睡眠不足,困了就安心睡一会吧。”
牧云归犹豫了一瞬:“我们不告而别这么久,他们会不会误会?”
“该误会早就误会了。”江少辞不在意嗤道,“你只需要考虑你自己,他们都不重要。累了就休息一会吧,难得清净,下次再想来,指不定是什么时候。”
牧云归很快被说服,去里间找床。这里常年有人清扫,掐个除尘诀、除潮诀后,就能正常住人了。
至于他们的行李,向来都是随身带的。牧云归从储物项链中拿出烘干的被褥,江少辞一边拽着被角,一边后悔:“应该把长福带来的,这种粗活明明是它的。”
好事轮不到长福,一有粗活就想起人家来了。牧云归很快将床铺打理好,江少辞等她睡好后,去另一间屋子修炼。
江少辞来北境后,好消息莫过于老对头死了,坏消息却是老对头儿子的修为竟然超过了他。江少辞极其不爽,最近修炼十分勤勉。佛叶莲还有半年才开,看慕策的架势,估计想借这段时间让牧云归熟悉宫廷生活,最后顺理成章留在北境。
江少辞不在意,反正慕策又做不了牧云归的主,是走是留,慕策说了算吗?正好江少辞也需要一个地方苟着,他活着不是秘密,殷城坍塌那么大的动静,必然惊动他那些老朋友了。现在恐怕全修仙界都在通缉他,江少辞多少还是惜命的,以他现在的实力,莫说宁清离,怕是连桓致远都打不过。
他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提高修为,北境这种鸟不拉屎、与世隔绝的地方刚好。
牧云归需要换功法,早日走上正轨,江少辞也需要积攒实力。除了北境,恐怕再没人有能力,也有胆量,同时收留他们两人了。
江少辞才修炼没一会,外面就传来细微的响动。他放下手,烦躁地挑了挑眉:“真没意思。”
在帝御城里面,慕策不至于真的失去牧云归和江少辞的动向。江少辞本以为慕策能忍一会,结果,这么快他就沉不住气了。
江少辞推门出来,无声地合上门。慕策站在院子中,冷冷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容忍江少辞留在言家就已经是慕策的底线了,结果,江少辞还敢挟持牧云归逃学?慕策怒形于色,念在牧云归还在,勉力压低声音。
江少辞看慕策同样不顺眼极了,谢天谢地,如今北境的当家人不再是慕景,面对面好歹没那么尴尬。要不然,江少辞真没法控制住自己不动手。
江少辞说:“她是一个人,而不是你实现自己构想的工具。你把她的课程安排得那么紧,真是为了她好吗?”
慕策冷冰冰勾了下唇角,讽道:“去掉剑法,就刚刚好了。”
“愚蠢。”江少辞针锋相对,冷冷道,“剑法才真正能让她保护自己。你们的功法确实逃跑快,但你打算这一辈子都让她当逃兵吗?”
这句话无疑在暗讽慕景,慕策寒着脸抬手,重重一掌击向江少辞。江少辞要是闪开,这一章势必会落到后面房屋上,到时候房屋倒塌,牧云归就被吵醒了。
江少辞没躲,抬手接住这一招。黑色的魔气骤然爆发,挡住对面那道蓝色冷光。蓝色的法力纯正霸道,光芒远胜魔气,如一支长驱直入的正规军,而魔气像是游兵散将,虽然势单力薄,但它无处不在地缠着寒光,慢慢吞食,竟然也让强势的蓝色法力无法前进一步。
双方僵持片刻,轰然消散。慕策看着江少辞,唇边挂上冷笑:“江子谕,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96章 摊牌 我喜欢你的女儿。
慕策在沂山见江少辞的时候就有所怀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