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人做事称得上缜密,这句话仅是为了他与沈芷宁离间吗?
……
秦北霄的眉头微皱,如若真是表面上的这般,那此人可不是什么陌生人了,反而应该是熟悉他与沈芷宁的人。
“说给在场的人听,当时在场的好像就是李知甫的一个学生,秦大人——”杜砚说到一半,就看见秦北霄走到那两个武人的尸体旁,将尸体上的蹀躞解下,他的声音尖细,叫出的这一声使得在场所有人都往秦北霄的方向看去。
郑合敬也是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这还从未见过这等地位的官员亲自动手去摸尸体的,想他以前在隆兴府,过来的巡抚哪一个不是好生接待,稍稍怠慢恐怕就是一句阴阳怪气的话语,回头回京那么一说,仕途就完了。
“秦大人,要不,要不还是让下官来吧。”郑合敬道。
秦北霄没有说话,起身后将那蹀躞扔给郑合敬:“去查查用的什么工艺手法,瞧上面的花纹与图案也并非我靖国所常用,这案子的原案卷在知州衙门?”
郑合敬应着:“是,是在衙门。”
得了这句话,在侍卫将棺材重新埋回土里后,众人又赶回了知州衙门,郑合敬找人去寻了几个工艺师傅,秦北霄与杜砚则继续分析案卷,相比于杨建中回京后交上的那一份,这份细枝末节的东西则要更多些。
……
连着一个通宵,郑合敬已经吃不消了,然而这不过才是个开始,接下来几日更是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且这位秦大人发令做事极为雷厉风行,底下人也都是跟他惯了,一刻都不带歇的。
以前在隆兴府,那里的多处州都算清闲地,来了吴州,虽忙了些,可断然也未到这程度,这样日子过惯的郑合敬哪跟得上秦北霄与杜砚的办案节奏。
累得甚至一直以来想往京都晋升的那颗心都停歇了,这去了京都的日子是这样的,那还不如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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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十日,秦北霄去了一趟沈家,三年未来,此次是为了拜访沈老夫人与沈家三房。
从清晨至傍晚时分,秦北霄才从沈家出来,刚要跃身上马,余光瞥见巷子拐角处有一个人在站着,身形相貌很是熟悉,再定眼一看,发现是裴延世,他也正看过来,一愣后,面色颇为尴尬得向秦北霄行了礼。
秦北霄没再看他,跃身上马,而骑马经过那处时,裴延世开口道:“秦大人。”
秦北霄勒马。
裴延世犹豫了一会儿,道:“ 你此次来吴州,可是为了先生的案子?”
秦北霄嗯了声,没再说话。
裴延世似乎很尴尬,说来在京都三年,他都未遇到过秦北霄,连在府中江檀也从未讲过秦北霄半个字,没想到一回到吴州,二人就碰上面了,而就在吴州,二人还曾有过摩擦,如今的境况,哪有不尴尬的道理。
可他确实还有事找秦北霄,于是硬着头皮问:“秦大人,我听闻那杀害先生的贼人其中一名是先生曾经的书童,其背后有人指使,并非是明面上所谓安阳侯府护卫所为,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你从何得知?”秦北霄淡淡问。
裴延世听到这句问话,就知道确实如他方才所问,继而慢声道:“打探来的。”顿了顿又道,“我费了很大的劲……望你……”裴延世说到一半,叹了口气。
秦北霄扫了他一眼:“知道了。”
随后拉住缰绳、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裴延世立在原地,明白秦北霄这是不会计较的意思,倒是松了一口气,而提着的心却未完全放下,得了秦北霄方才的确认后,他似乎更为茫然。
因为那书童,实则三年前,在他与江檀后来搬去的府邸内,他好像见过。
他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先生的书童怎么会来那府邸,外加那个时候安阳侯府遭难,他也无心在意此事,自是没有多管,如今想来,就是那书童。
府邸内,那书童能去见谁?
近傍晚。
西园余氏的院子来了一意想不到的客人。
“老夫人,”余氏迎出门,扶着沈老夫人的另一边,“今儿您怎么来了,您若想见我这老婆子,派个丫鬟过来告诉我即可,我自会去沈府拜访,您何需这般远过来?”
“一把老身子骨,也该动动了,不过就是来趟西园,”沈老夫人淡声道,“进去吧,我今日有事寻你。”
余氏不知沈老夫人寻她何事,只当寻常家事,自是应着,扶着沈老夫人进屋坐下来。
沈老夫人没有多转弯子,径直开门见山道:“想来你也听到了,这些日子知州衙门闹得很,京里来的都指挥使一直都未走,为的就是当年李知甫的案子,你应当知晓了,如今的这都指挥使就是秦北霄。”
余氏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他查得兴起,重翻旧案,莫不是觉得做了亏心事心里不好,才想着——”
“你还糊涂!”沈老夫人听此话,立刻打断了余氏的话道,“他是李知甫的学生!与芷宁一样敬爱着李知甫,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