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夏跟曲清江并不在乎这些,但一些人却认为她们没有了吕继简作为靠山,少了庇护,正是对她们下手的好时机!
赵长夏不知道危机悄然而至。吕继简赴洪州就任后,她的生活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反倒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西瓜也渐渐长成,来找她预订西瓜的人都快要将曲家的门槛给踩烂了。
帮赵长夏打理瓜田的郑阳便跟她提议:“我说,要不以后就拿出十亩地来种寒瓜得了,这寒瓜好吃,受欢迎,种多少都有人要。”
赵长夏摇头:“一块地不能连续种寒瓜,不然寒瓜的品质逐年下降,最后难以入口。”
郑阳摸了摸下巴:“这也是你把寒瓜种得这么好吃的诀窍?”
“轮作复种的知识不是你教我的吗?”
郑阳愣了下,赵长夏不提还好,一提他就郁闷:“是,可我不会种寒瓜啊!我也不是什么都会种的,像稻谷,我种了十几年,就没你种得好!话又说回来,你刚来那会儿连地都不会耕,如今才两三年,就掌握了培育寒瓜、高产稻谷的诀窍,你自带种田天赋吧?”
赵长夏:“……”
虽然知道郑阳是误打误撞说对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你说对了,我有特殊种田技巧。”
郑阳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诌的话被她接住了,他一噎,道:“特殊的技巧,莫非是指那一层跟肠衣一样透明的布?”
赵长夏将种西瓜种在了十几亩田中央的那三亩地里,然后用竹篱笆将其围起来,别人便没理由在瓜田附近出没,也弄不清楚她的西瓜是怎么种的。
不过她雇了郑阳帮忙打理瓜田,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清楚地膜的存在的。
地膜透明、薄如蝉翼,而且还被土给覆盖,若不是近距离观看,很容易便忽视了其存在。
郑阳上手摸过地膜,发现它其实并不如布、肠衣那般有坚韧,稍微大力地戳一戳便能穿出一个洞来。而这奇怪的“布”的来历也让他感到好奇,但赵长夏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他反倒认为这或许不是什么古怪之物,不过是他孤陋寡闻罢了。
直到今日,他才借此机会问出口来。
赵长夏的神色如常,一点儿也没有被人问及秘密的紧张之意。她淡然道:“这叫地膜,顾名思义,是覆盖在地上的薄膜。”
“地膜?!”郑阳对此充满了求知欲。
赵长夏点点头:“蕃人带来的玩意儿,所以可以叫它‘农用地膜’。”
她开口就是一顿瞎掰扯,偏偏她说得太自然、煞有其事,加上她在外人面前行事向来谨慎又严肃,郑阳从不觉得她会开玩笑或捏造事实。
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蕃人、不曾涉足清江县以外世界的郑阳就这么被她唬住了:“蕃人的玩意儿?这可真了不得!”
他顿了下,“可这蕃人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自然是跟蕃人买的。”赵长夏恢复了她沉默寡言的模样。
郑阳本来还想问,忽然想到,赵长夏是逃户,虽然“他”来这儿之时就已经操着一口当地的口音,可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这儿的人。或许“他”以前生活的地方就能经常接触蕃人呢?
加上“他”之前对农事一窍不通,可见极少与农务接触,要么不是出身富贵,那就是所生活的地方不以农耕为主。
对方是逃户的身份,且不似富贵人家子弟那般细皮嫩肉,不太可能是出身富贵的人家,那么大概率就是沿海一带的州县来的逃户。若是那样,就能解释得通“他”为何会认识蕃人,会用蕃人的玩意儿了!
郑阳脑补了一通,还自认为很有道理,因此并没有深挖。反正自从他给赵长夏干了活后,这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好了。——赵长夏用西瓜的一成利润为条件,换他细心地打理瓜田。
以一个西瓜两百五十文为例,每卖一个西瓜,除去了种子、肥料等成本,大约能有一百五文的利润,而郑阳可以分得十五文。
若是卖一千个西瓜,那他就有一万五千钱!更何况赵长夏这三亩田不只有一千个西瓜!
原本他需要没日没夜地干一两年才能有这么多钱,如今他只需种四五个月的西瓜就有这样不菲的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他赚再多的钱,也是要交回家里的。
若家是好家,能给他温暖,他把钱全部交回去倒也心甘情愿。可实际上他的爹娘、兄弟因他没有子嗣而冷落、欺负他的妻女令他寒了心,他自然不愿意将这么多钱都交回家里。
所以赵长夏给他支了个招,让他以妻子的“嫁妆”名义投资她种西瓜,这么一来,他所得到的卖西瓜的利润就成了他妻子的资产,——妻子的嫁妆,以及用嫁妆所经营增加的收益都属于妻子个人,只要他妻子硬气一些,婆家就算想染指也没有依据。将来就算分家了,他的兄弟也无法分走这部分资产!
赵长夏也不担心郑阳泄露瓜田的秘密,——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他必然会保守秘密,以及细心打理瓜田。
哪怕他有二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