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宴回这人从小没心没肺的,耳根子硬到不行,丝毫没放在心上,插科打诨的功夫反倒在父母嫌弃的眼神里日益精进。
赵卿陆骨子里不比赵二哥规矩,那会温芸经常会在她耳边念叨“闺蜜女儿怎么怎么优秀”、“我的女儿明明脑壳子这么漂亮,怎么里面空空如也的”,她统统不在意。
但说来也奇怪,每每温芸提到谢遇时这个名字,她心里总会有种莫名的感觉,又涩又甜,紧接着浑身充满干劲,升起一种非得把他比下去的念头。
温芸吃透了她的脾性,所以每次大考来临前,总会拿出“谢遇时”来刺激她。
也多亏有这种只会火上浇油的妈,那年赵卿陆的高考成绩出乎意料的好,除了语文一如既往地拉胯外,其余各门都超常发挥,以文化分第一的成绩考进全国最好的艺术学院。
“你知道咱爸咱妈当初为什么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这场联姻吗?抛去它所能带来的利益不说,他们更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宴回索性一次性说个明白:“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你是喜欢谢遇时那狗东西的。”
“……”
其实不用赵宴回提醒,昨晚那场梦,赵卿陆就已经想明白了。
为什么谢遇时总会让自己产生如此大的情绪波动,种种都逃不出喜欢这两个字。
因为喜欢,才会在别人提起他时,涌上一股甜蜜的负担,生怕平庸的自己配不上太过优秀的他,努力在身后追赶他的脚步。
因为喜欢,才会在结婚后变得患得患失,一听到关于他的绯闻,哪怕再不愿意承认,心里也会产生闷闷的感觉。一听到别人说他们的婚姻只是迫于无奈下的选择,仅存的理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宴回思绪没她这般发散,在心里把谢某某射成筛子又鞭尸一通后,拿出大舅子的威严,冷声道:“哥还是那句话,你要真想离婚就离婚,反正损失的是他,我们鹿鹿人见人爱,没他只不准还能活得更潇洒快乐。”
赵卿陆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哥,你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我还能抱着你大哭一场。”
“这种时候,性别别卡得太死。”隔着手机,赵宴回敞开“我不渣,只是想给每个女孩一个家”的怀抱,“哥随时都在,你想哭就来。”
赵宴回是想给亲妹一个爱的抱抱,只不过他现在还在外地,只能用嘴巴哄她开心。
几个冷笑话后,见对面情绪稳定些,他最后说:“有任何事都告诉哥啊,哥虽然没你家狗男人有钱,但这么多年健身下来,拳头还是比他硬的……等哥回北城,第一时间替你出气。”
赵卿陆嗯了声,用手背揩去眼泪,手机屏幕湿漉漉的一片,她顾不上这么多,直接往身上擦,等到屏幕上的水雾消失后,微博弹出一条推送——叶雨秋新上传了一段视频。
赵卿陆没忍住点开,看了差不多十几秒,胸口闷到快要喘不过气。
她把手机摔到一旁,抱着双膝坐在床边发呆,窗外天色暗沉,风往里灌,被汗液洇湿的薄衫,像半融化的冰块一样,冷到骨缝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卿陆。”
听见熟悉的声音,赵卿陆慢腾腾地别过脑袋,目光停顿片刻,眼泪再次毫无征兆地落下来,她张开双臂,带着哭腔:“陌陌,抱抱。”
小公主撒娇搁谁谁扛得住?也只有谢遇时那狗男人不懂珍惜。
桑陌钢铁直女般的心脏软塌塌地陷下一角,连忙把包一甩,小跑过去。
赵卿陆把脸埋在她颈侧,歇斯底里的哭声炸开。
和赵宴回通过电话后,她情绪明明已经平稳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桑陌的出现,让她的倾诉欲瞬间涌至巅峰。
许久,哭声渐渐弱下来。
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赵卿陆肚子饿到叫了几声。
桑陌轻轻揉着她的背,声音也软到不行,“乖宝,想吃什么?”
赵卿陆从她怀里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螺蛳粉可以吗?”
桑陌:“……”
汀兰公馆自然没有这种东西,桑陌把小哭包带回自己公寓。
一个小时后,赵卿陆才吃上心心念念的米粉。
桑陌托腮看着她,时不时用纸巾擦去她嘴边的红油,轻声细语地说道:“他还没联系你?”
听到这话后,赵卿陆快把脸埋进碗里,好半会空气里才响起一道沉闷的回答:“嗯。”
也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几声,赵卿陆刷地抬起头,瞥见熟悉的来电显示,但她没接,直接关了静音,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桑陌看在眼里,“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离婚还是继续这样过下去?”
这声过后,空气似乎变得更加逼仄。
“其实我很清楚,在他心里,从来都没有真正认可过我,他只当我是暂存在谢家的花瓶,漂亮就够了,根本不管它有没有实用价值。”
赵卿陆再度放下筷子,喉咙又酸又胀,眼睛雾蒙蒙的一片,“可是桑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