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舅舅突如其来的求婚,令索菲娅很是惊讶。她微蹙眉头,疑惑的说:“舅舅,您可是我母亲的亲弟弟。”
“家族血缘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近亲通婚是很普遍的。亲爱的索菲娅,您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清楚这些?”乔治眼含深情,那双幽暗的眼睛紧紧盯着女孩漂亮的小脸。
可是女孩的表情令他失望了。索菲娅只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便恢复了以往一贯恬静的微笑。她眼底似平静无波的湖水那般清澈,往日里令乔治痴迷的神情,此时却刺痛了他。
“很抱歉,舅舅。我不能同意您的求婚。”索菲娅淡淡的拒绝,如一盆冷水倒在了这个,已经完全迷失在狂热的激情中的可怜男人的头上。
乔治浑身颤抖,颓然的低着头。调整了几个呼吸以后,才改变了跪姿,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如同每晚与索菲娅道别时一样,他俯身轻轻地在女孩额头上落下一吻。
只是今夜的吻,带着颤抖的冰凉。一吻结束,乔治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神态,沙哑着嗓子,与女孩互道晚安。踉跄的身影走到门边,他才僵硬的停住,转过头坚定地说:“我不会放弃的。”
索菲娅在目送舅舅离开之后,心中有些懊恼。她从没想过要做乔治舅舅的妻子。或者说她还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男人求婚,甚至会在不久的未来就结婚。
刚刚年满十四岁的少女轻叹了一声。她虽心智早熟,可阅历尚浅。此时,不得不找来纸笔,亲自写信给母亲。请求母亲赶快回来城堡,期待她能够既委婉又得体的,消除掉舅舅的‘非分之想’。
安哈尔特公爵夫人收到女儿索菲娅的来信,大为震惊。她是不会允许亲弟弟娶自己的女儿的。可她确实需要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以免伤害到可怜的乔治。
正在焦虑之时,竟然收到了一封来自俄罗斯宫廷总管奥托·布鲁默的信。
布鲁默在信中写道:伊丽莎白女皇陛下邀请公爵夫人您及您的女儿,尽快动身前往圣彼得堡。女皇陛下有非常紧要的事情要与您商议。
这封信并没有指明女皇此番召见的真实用意,不过安哈尔特公爵夫人已经兴奋的惊呼出声。她脑中有个大胆的猜想,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还是令她激动不已。
几个小时之后,另一封信加深了她的猜测。这封信竟然来自于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
信上说:我听说您和您的女儿将要动身前往俄国。我真诚的邀请二位,先行来到柏林小住几日。我有要事与您的女儿商议。
安哈尔特公爵夫人急忙回信给两位国王。她心情激动难以自已,还有什么能比同时受到两国国王的邀请更体面更合理的理由呢?
几日后,索菲娅已经同母亲坐上了赶往柏林的马车。她的舅舅无法阻拦女孩前往普鲁士和俄国宫廷的脚步,只得神情忧郁的暂时将爱意压进了心底。
普鲁士原本是个小国,国土四分五裂,但日益增强的国力却正在使周边强大的两个邻居感到不安。这两个强大的邻居,一个是南面的奥地利,另一个正是东北面的俄罗斯。
伊丽莎白女皇刚刚登基,就任命了敌视普鲁士的别斯杜捷夫伯爵为总理大臣,总领国务。腓特烈二世不得不为如何与俄国缓解外交关系,而焦头烂额。
没想到,他得到了这个令人欣喜的好消息。
伊丽莎白女皇选中了索菲娅,这枚来自他手边的小卒子安哈尔特家族。如果这位索菲娅公主能够成功的嫁给俄国的继承人,成为大公夫人,那么两国之间在外交方面存在的棘手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当然,这门婚事还有很大变数。他的外交大臣向他报告说别斯杜捷夫伯爵正在向伊丽莎白施压,要求她选择波兰国王奥古斯都三世的女儿玛丽安公主。伊丽莎白对此摇摆不定,还未下决断。
腓特烈二世急切地想要见到这位安哈尔特家的小公主,他希望自己能先确定这个小女孩是否有足够的魅力,能够嫁入俄国宫廷,成为那位彼得大公的妻子。
因此待一行人刚到柏林,急不可耐的腓特烈便邀请索菲娅即刻进宫。
索菲娅在众人的惊艳中,终于现身了。
腓特烈看到眼前这个女孩,她穿着一身合体的礼服,全身上下没有一件珠宝首饰,头发上也没有扑粉。就那样天然去雕饰,像是来自果园的精灵,又像从天而降的高贵的女神。
她的出现,惊艳四座。迷人的少女挺着修长的脖颈,姿态优雅,对众人的议论声充耳不闻。脸上始终挂着恬静的微笑,眸底波澜不惊。
英俊的国王亲自起身,绅士的为她挪开座椅,与她面对面一同进餐。起初索菲娅的安静,被国王误认为是少女的腼腆。
直到他讨好般的与少女聊起许多小女孩们喜欢的话题,才意识到眼前的小姑娘落落大方,竟然能毫不紧张的落座在他这位君王面前,轻松的与他谈论歌剧、戏剧、诗歌和舞蹈。
大臣们对女孩冷静沉稳的表现目瞪口呆。同时,他们更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国王,居然在整个宴会上,近两个小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