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不,现在应该叫他社畜--又重新回到普通的社畜生活。
之前的工作当然早没了,房子也被退租。老家在乡下,以前就只有久久联络一次。拨过去时,他们第一句话是“生生啊,你上个月的钱怎么还没打”。
社畜确认了下自己可怜的财产,打钱给老家,然后马不停蹄的去找住处和投履历。
他回到现实,得赶紧努力。
他现在比以前更穷,租了个小小的地下间。许多人住在这个地下小区,如同蚂蚁一般茧居,吃睡都和他人一起。但社畜此时很想自己一个人住,讨价还价后,多花钱,租了个条件特别糟糕的边间。
这里很窄,只能容一张铁床,四面的颜色只有贫乏的水泥灰。前一个住客已经尽力了,在墙上贴彩色的演出海报,但终究敌不过潮湿的墙壁,海报湿湿烂烂的落下,只剩一角勉强挂在上面。
这里的空气总是极闷,飘着菜油和汗臭,耳边从早到晚都有嘈杂的陌生人声。
悬崖上的巢比这里大一些,干净、温暖又舒适,而且他不是一个人。
社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时,总需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想这些,不想起悬崖上缀满鲜花和柔羽的巢。
他运气算好,救了他的教授和学生很热心,几天后打来关心他。知道他的处境后,还帮他介绍新工作。
他现在在大学做事,处理简单的文书和打杂,偶尔兼差工友,运气好还能旁听一些课。相较起公司,校园很单纯,比以前的职场舒服许多。
保安、宿管见他人不错,又急着赚钱,常请他代班。社畜对自己的地下巢没什么留恋,很乐意在值班室睡。
一切都颇顺利,除了他日渐隆起的肚子。社畜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不敢去看医生。
他依然只想吃流食,而且老觉得肚子饿。他现在身上一定会带瓶吃的,有时是米汤,有时是泡好的奶。
但这些都不够。他本能的,想要更新鲜温热,带着强烈雄性气味的白浊液体。
晚上睡觉时,他会做梦。梦里他被珍视的紧搂,身体被肉物贯穿,抽插不停,肚子被鸡巴塞得满胀。醒来时内裤总是一片湿滑,前端和穴都在滴汁,后穴尤其麻痒。
深夜醒来时,他会趴在窄小的床上,咬着左手压抑声音,一边用右手操自己的穴。
“呜……啊……”
他裤子半褪,在床上低喘着扭动。被操熟的穴很好进入,没扩张多久,就能进三根手指。穴收缩不停,想把手指吃得更深些。
但不够,不行。他甚至摸不到让自己舒服的那一点。
穴渴得要命,不停收缩,想要更大更长的肉物进入。
他的身体想被贯穿,手想要触碰温暖柔软的东西,例如金色的头发和白羽。他想看一双总是专注看他的瑰紫色眼睛。
社畜努力告诉自己这是不正常的,想念这些全是不正常的。直到某一天,他看到学生忘在值班室的书。
那是一本精装英文版圣经,附有精美插图,大约是西洋文学史课的书。他犹豫了下翻开,看到上帝的手、亚当夏娃,还有白色双翼的天使。
天使面容庄严,无悲无喜。双翼端雅的展开,手中紧握长剑。
他正在和魔鬼战斗,此时敌人已经被他踩在脚下,长剑即将刺入对方的身体。
安生愣愣的看着这幅画。他小时看的,大概就是这一幅。
现在看,才更清晰的察觉,羽人和天使完全不像,一点都不。
从一开始就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带着温度和野性。
羽人撕裂猎物的模样一点都不优雅。他不会用剑或其他人类的工具,只用尖爪。
羽人表情不多,但相处久了,就知道他情绪丰富,偶尔会露出很温柔的表情,像是被摸翅膀和头发时。
深夜的校园很安静,他只有一个人。
安生独自蜷缩在值班室里,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哭了出来。
那天晚上,他做的梦格外真实。他梦到自己躺在树上,身下是枝叶弯折成的巢。羽人压着他俯瞰,明亮的月光下,瑰紫色双眼如冰冷宝石,俊美的脸面无表情。他的金发散乱,羽翼也没有从前丰满,看着甚至有点憔悴,但还是很美。
第一次做这么清晰的梦,安生非常珍惜。他喃喃说:“我很想你。”
“你知道吗,我是个很普通的人。和那些眼睛还闪着光的学生不一样,我每天做重复的事,维持生命的同时消耗生命。”
“我没有什么大梦想,也没有天赋才能。我曾经努力过,但总拿不到好成绩。每一段人生,都没什么好说的。但,尽管如此……”
安生流下眼泪。“尽管如此,尽管很可悲,我还是无法完全舍弃这个世界。我是个人啊,你知道吗?”
这些是他之前就一直想说给羽人听的话。
说完,他无力的将头垂下,靠在羽人的肩膀上。
羽人没有回应,安静的任由他依靠,但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