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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rou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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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四目相对,秦晚嘴里的烟掉在地上,他睁着眼睛看段景行,怔了怔才开口,声音带上压抑的愤怒:“你上来干什么!”

    压着段景行的特警看明白状况,松开了手。

    秦晚嘴唇白的几乎没有血色,他一只手撑在操作台边缘,先瞄了眼电子表的时间,然后才朝着段景行招了招:“来。”

    段景行走过去,男人攥着他的手揉了揉,说话声轻飘飘的:“乖,回家等我。”

    他摇摇头。

    秦晚抿了抿嘴唇:“听话。”说完,朝还在驾驶室的特警打了个手势。

    段景行好歹是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性,那名特警用“带”根本带不走,只能上两手架起他试图强行把他拖走。

    他拼命地伸手抓住所有能抓的东西。

    刚开始是驾驶室的门,铁门光滑冰凉,手根本攀不住。

    再然后是甲板上的栏杆,这回容易借力了,他死死抓着它,身后的特警扳他的肩关节,他的指甲在不锈钢栏杆上擦出一道血痕,却不觉着痛。

    “我等了他七年!”他语无伦次地开口,“我得在这儿,我没耐心,我真的等不起了……”

    特警一时间竟完全拽不动段景行,他拿过肩膀上别着的步话机,想喊个同事上甲板来搭把手,话没等出口,这个抓着栏杆的人突然盯着秦晚嘶喊起来:“晚哥!”

    让他走。

    让他走。

    秦晚一遍遍默念。

    可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冲破血管,血肉之躯,难以抵挡。

    “别管他了。”

    秦晚终于开了口,他看向那名特警,“兄弟,你先下船。”

    特警犹豫着放开了段景行,这时,于国良的声音从步话机里响起:“海域范围作业渔船已疏散完毕,秦晚,还有多久爆炸?”

    秦晚扫了眼已经校对好倒计时的电子表:“12分钟。”

    不知道游轮上状况的于国良问道:“现在能立即开行吗?”

    “能。”秦晚回答。

    特警跳下船。

    整艘游轮只剩秦晚和他。

    秦晚打舵,游轮调转方向,重新驶向大海。

    游轮够大,段景行丝毫不感到颠簸。

    驾驶室里,前挡玻璃上是一望无际的蓝,与湛蓝的天接壤,分界线模糊不清。

    偏偏在这样的时刻,他的心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安宁。

    反正秦晚在这儿。

    秦晚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他,这男人紧盯着右方屏幕上的定位,将档位推上去,全速前进。

    离坐标点还剩最后两百米,秦晚放开船舵,拉起起吊救生艇的的刹车手柄,驾驶舱外传来嗡一声,吊绳放下了橙色全封闭式救生艇。

    停在游轮外侧,与甲板平行的位置。

    秦晚回身一把拉住他,跑向甲板。

    甲板上风大浪大。

    眼睛迎面顶着海风,咸味一下子逼出眼泪。

    像当年在云中村过索道那样,秦晚熟练给他穿救生衣、先把他推上救生艇,然后自己跳上来,松了吊绳,关闭艇门。

    他向下拉棚顶的手环,所有的环钩齐齐脱开,救生艇扑通一声跌进入海里。

    从艇内小窗上,段景行看见远远被他们甩在身后的那艘继续前进的游轮。

    秦晚把稳方向盘,柴油发动机“噔噔噔”发出巨大的噪音,驶向码头。

    秦晚还没顾得上穿救生衣。

    小艇空间很小,段景行一眼就找到挂在艇内的救生衣。颠簸很剧烈,忍着眩晕和反胃,他摘下救生衣,脚下打滑,直接摔回秦晚身侧。

    着力的膝盖顿时疼得没了知觉,他用另一条还能撑的好腿站起身,将救生衣挂在秦晚身上,系好安全扣。

    “咔嗒”一声,腰腹上最下一颗扣系好,海啸般的震动卷过来,秦晚飞快地转回身搂住他。

    耳朵立即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游轮爆炸了。

    乌黑的蘑菇云如同怪兽从海面上轰然升空。

    气流将他猛地推出去,他根本抓不住秦晚。

    不知过了多久,段景行浮在海面上,汽油味儿扑鼻,看见四分五裂的救生艇。

    “秦晚!”他高声喊。

    久久,没有人回应他。

    七年前甘菲菲把他扔进海里,他后来特意去学了游泳。海水比游泳池好游,浮力更大,而且有一波接一波的浪头推着他。

    这个季节,海水不凉,被太阳晒了一整天,还是温的。

    他深吸一口,下潜到水中,终于看见慢慢往上漂的秦晚。

    男人阖着眼,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会游泳是一回事,带着个失去意识的人游回码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划开水面,这个方向一眼看不见码头,转了个身,却看见一艘迎面飞驰而来的白色快艇。

    海警站在艇上朝他挥动手臂,快艇临近,那海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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