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绒又困又累,手指尖都懒得动一下,恹恹地靠在床头,看起来很萎靡不振。
严森郁去楼下煮了糖水上来,小勺小勺地强行喂给他,蒋绒闭着眼睛,囫囵吞下甜蜜的汁液和软糯的银耳。
吃完后,严森郁扯着他去刷牙,口腔被柠檬薄荷味的膏体侵入时,蒋绒稍微清醒了一些:“我自己来。”
他呼噜呼噜地刷完牙,转身时不小心在严森郁的脚背上踩了一脚,急忙挪开:“对不起对不起……疼吗?”
严森郁觉得自己大部分的耐心可能都用在蒋绒身上了,他抱着手臂看了眼蒋绒的脚腕,往后退了一步:“不疼,你先去睡吧,我马上就来。”
蒋绒听话地越过他走进卧室,随后重重地扑倒在床上。
他现在的思绪就如同一团乱麻。
不管怎么看,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于他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抚养权转到蓝海玲手上,他就不必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可以安心学习、备战高考,但这背离了蒋绒的初衷——
他想自由地、独立地长大,好等有朝一日,可以挺胸抬头地告诉蓝海玲和蒋世敏,即便没有他们的爱护,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他知道这条路会很辛苦,可是那么多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他压根儿就不怕苦。
原本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现在却被严森郁搅得乱七八糟。
想到这里,蒋绒不禁有些窝火,严森郁究竟怎么回事?!这个人在关于自己的事情上表现得也太殷勤了,更何况……
更何况他们还睡了好几次。
蒋绒脑海里闪过被严森郁压在身下操弄的画面,那种滚烫胀大的感觉如此鲜明,仿佛还残留在体内。
羞耻和难堪是真的,舒服和快感也是真的。
一开始还只是严森郁单方面强制发生性行为,到了现在,连他自己都食髓知味起来。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木着脸翻了个身,把自己卷进柔软的被褥里,刚刚只是回想了一下,花穴就起了反应,湿乎乎的,像含着一包水,明明才做过不久……
蒋绒夹紧双腿,气愤地想: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严森郁那根家伙真不是好东西,把我的下面都带坏了!
……可是在严森郁心目中,我算是什么呢?弟弟?情人?
脱光衣服抱在一起上床,这应该是情侣或者爱人才能做的事情吧。
那为什么严森郁会让蓝海玲拿到自己的抚养权呢?
蓝海玲是严森郁的继母,他们之间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确确实实算是兄弟了,兄弟能谈恋爱吗?兄弟能结婚吗?
当然不能。
蒋绒咬着手指,心中浮起一个可怕的猜想,说不定,严森郁只是把他当成一件玩具,这样的话,就可以合理地把他留在身边随意把玩,反正他看穿了蒋绒抹不下脸去报警告他强奸,也就不用负任何责任了。
等以后严森郁玩腻了,他当然是要娶妻生小孩的。
想到这里,蒋绒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真到了那天,严森郁估计会像蒋世敏一样把我一脚踢开吧?到那时我该怎么办呢?
正暗自失落难过时,严森郁已经洗漱完了,他瞥见卷成毛毛虫的蒋绒,笑着过去拍了拍:“不热吗?”
蒋绒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严森郁钻进被子里搂住他,亲昵地在他脸颊落下一吻:“睡吧。”
严森郁的气息和怀抱都是滚烫的,温暖又熨帖,蒋绒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严森郁百折不挠地再次进了厨房,只不过这次有他的朋友刘大厨在旁指导。
这位大厨还特地带来一条新鲜的野生大黄鱼,现杀现做,烧得汤汁乳白,肉片细嫩。
严森郁挽起袖子,自觉地洗菜掐葱,刘大厨觉得惊奇:“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今天怎么想起来要亲自下厨了?”
严森郁想起蒋绒吃东西时鼓鼓囊囊的脸颊,笑道:“因为最近接了个人过来,想把他养胖点。”
“哦哟,新鲜事,有女人了!”刘大厨一边往炙烤成熟的松茸上撒玫瑰盐,一边扭头看他:“待会儿介绍介绍呗?”
严森郁冷哼一声:“想得美,做完饭就赶紧滚。”
刘大厨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决定不给你打折了。”
蒋绒醒来后,发现床边空荡荡的,双手双脚也没有被束缚住,严森郁果然说到做到,没有再拿绳子捆他。
刚睡醒,头脑还有点懵,蒋绒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想要逃跑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他轻手轻脚地穿上拖鞋去开门,谁料门又被反锁上了。
既然走门不行,那就就试试看走窗户。
蒋绒眼睛一亮,回身去床上把床单扒拉下来,拖着柔软的大片布料推开阳台的玻璃门,门开的瞬间,呼啦一阵山风袭来,吹得睡衣和床单猎猎作响。
他往前走向护栏,只见湛蓝的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