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的心情有点糟糕,微微皱了皱眉,像一个无法理解复杂指令的机器人,疑惑地看着越峰。
实验室出来的复制品有感情吗?这个问题就像人工智能算不算生命一样,至今还有争议,越峰对哲学思辨不感兴趣,见对方没有照着自己的指令去做,意外之余却又松了口气。
怎么说呢?如果复制品真的就这么容易哭了,他反而会很失望。毕竟他着迷的是风息,不是随便哪个顶着这副皮囊的不相干的人。
“算了。”越峰有更想做的事,“去休息室。”主持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让服务生带他们去。台下的慕少艾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阻止,但又没有立场,只能悻悻地看着他们离开,烦躁地揉了揉金色的头发。
豪华的休息室里,咒印师恭敬地等在那里。越峰随意地摆摆手:“把东西留下就好,我自己来。”
“这……”咒印师一愣,委婉道,“刻印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
“放心,我学过一点。”越峰玩世不恭的轻慢态度,让咒印师有点无语。但是好言不劝该死的鬼,不用干活就能拿钱走人,她何乐不为?
“你还在这干什么?”越峰歪头问带路的服务生。
服务生看了看风息手腕上断裂的手铐,不放心道:“客人如果有任何需求,随时联系我们。”
“嗯嗯,知道了。”越峰敷衍地点头答应,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于是服务生也憋屈地关门走人了。休息室立即安静了下来,冷白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气氛有点古怪。
“把衣服脱了。”越峰卷起袖子,背对着风息洗手消毒,一点也不怕他会暴起伤人。——虽然风息确实不会。毕竟他拿的是魅魔系统,靠吃精液升级生存,不是什么搞事业的星球大战。他不擅长什么引诱,也没什么演技,全凭一副好皮相坐等鱼儿上钩。
没想到,鱼儿还挺多,这么快就钓上一条。
风息垂下眼帘,捏着隐形拉链往下划,连体的制服脱落,直接露出赤裸的身体。
越峰毫不意外地转身,欣赏着对方性感的身材,流氓似的吹了个口哨。这是一副兼具了力量和美的身躯,胸前饱满的肌肉并不显得夸张,舒展匀称的肌理隐藏着惊心动魄的爆发力。从肩膀往下的曲线流畅自然,非常优美,简直可以作为军队的教科书。而从一个老色批的角度来看,胸大腰细屁股翘,又好看又耐操。
越峰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一股热气直往下涌。他定了定神,带上橡胶手套,熟练地摆开针具,倒有几分专业的模样,招呼道:“过来。”
这家伙倒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不学无术,不正经中又透出两分可信度。风息抬起手,感觉晃晃悠悠的手铐很麻烦,干脆掰断了它远远地扔进了垃圾桶,然后镇定自若地向越峰走过去。他浑身上下只穿着黑色的内裤,明知房间有监控,但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羞耻,坦坦荡荡地走到手术台边,敏捷地翻身而上,平躺在深蓝的台子上,手臂自然垂落在两旁。
咔擦咔擦几声,台边合金的手铐突然出现,把他的手脚束缚得紧紧的,双腿大开,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风息下意识地挣了挣,不太喜欢这个失去自由的姿势,接着像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勉强按下了本能的挣扎抗拒,平静地仰望着越峰的脸。
“我打算给你刻下咒印。你知道咒印吗?”越峰慢条斯理地给蜻蜓针镀上药剂。
“知道。”这属于某种常识,近些年很流行的玩法,仿照虫族的虫纹而创造的,既可以是你情我愿的契约,也可以强取豪夺的凌虐。两个不相干的自由人被咒印联系在一起,一为主,一为奴,主人牢牢地掌握着主动权,随心所欲地控制着奴隶,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哦?那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越峰好奇。
风息迟疑了一下,复制品的身体是实验室通过偷来的DNA克隆催化而成的,记忆是脑控装置强行输入的,就像在一张白纸上涂抹上了名为“风息”的颜色。为了防止他像风息一样叛逃,这记忆又是不全的,大部分都是各种文化技能常识,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正好够他表现得像风息。
今天之前,他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记忆。
“虫族控告科技局发明的咒印偷了他们的技术,要求赔偿。那场会议,我……”风息滞涩了半秒,“在现场陪同。”
“你?”越峰觉得有趣极了,“你在现场?”
风息抿着唇不说话。
自我认知向来是哲学三大难题之一,风息的死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随时随地都能在星网上搜索到他的死亡画面,证据确凿,毫无疑问。
很明显,他只是一个复制品,最多属于复制得相对比较成功。但是,再成功的赝品,也是赝品。
可偏偏,越峰给他起了“风息”的名字,让他连拥有自己名字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外貌、身体、记忆、性格……他所有的一切,都和“风息”一模一样,那他是谁?
要是纯粹的复制品,迟早要被自我认知给逼死吧?风息无所谓地想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