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言芷枫抱着苏紫晃出殿门。歹悟在外侯着,一声“皇姐”,欲言又止。
瞥见她颦锁的双眉,言芷枫轻叹一口气,没好气的扬扬下鄂说道:“走吧,先去看看天晴。”
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时晨,言芷枫提步当先,众人一一跟上,往天晴所居的阁楼走去。
极为宽阔的道路甚是清静,除了一些个殿堂拐角处为数不多的侍卫岗哨,只有零星一两个打扫的仆役拿着扫帚扬起一片轻尘,实在是空荡无比。
时值深秋,连西疆高大的龙树都在枯萎凋零,此地却如夏初般生机盎然。苏紫趴在言芷枫肩头往左侧看,是个百花盛放的花园。虽然都些是叫不出名的异花,却显得美不胜收。那些石筑宫殿,远看古朴大气,近看门前却显荒芜,连石板路上的石缝间都钻出小花和杂草,似乎长期无人打理。
对了,没有看到蝴蝶、蜜蜂那些耶,这里好像没有昆虫。天上也见不到一只鸟雀,只有成群的海鱼。那么这些花花草草和树木是从哪里来的?移种的?还是千万年间由海底植物演变而来?
正当苏紫盯着那繁茂的树丛东想西想时,言芷枫侧过头,将一朵不知何时摘的小花往她发鬓间插上,微微往后仰,笑眯眯地看着她:“在瞧什么呢?有什么想法说来枫听听,能满足的就尽量满足。”
苏紫撇了撇嘴,抛出一个白眼。
“我说真的。小乖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枫,只要是世间有的,枫都可以尽力去为你寻来。”
看着眼前人那貌似很有诚意的样子,苏紫疑惑地打量了她两眼,突然小声的问道:“言芷枫,你为什么喜欢我?”
“咝~为什么啊...”
言芷枫吸了口冷气,状似牙疼的磨了磨,偏着头认真思索起来:“我也说不上来,大抵是因为你与众不同罢。倔强爱逞强,不喜欢我,又凶又总是动不动就哭……”
“谁动不动就哭了?还不是你老是欺负我!”苏紫不满的回怼,她本来就不是个爱哭的女子,要不是言芷枫太过份,她怎么会!还有,不喜欢她也能成为理由吗?
没有在意小丫头的抗议和乱动,枫搂紧她,继续边走边说着,思绪倒是越来越清楚:“不过啊,小乖聪明伶俐,只要不跟枫闹脾气,那便是天底下最乖巧,最招人疼的女子。”像是没有看到苏紫的冷笑,枫目视前方,微笑着接着说道,“虽贵为凤君,却没有一点身为凤君的觉悟和自知,所思所想也和世间的君贵截然不同。君贵们呀,都深知要为自己寻觅强大的夫爵做为依靠,你却从未动过要征服我们这些大人的念头,反而一昧的逃匿躲藏,呵...”宠溺伸指轻点她挺翘的小鼻尖,顺便在她脸蛋上揉了一下,笑道:“你想一个人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曾想过会有人允许吗?”
要谁允许?我自己就能做主!
苏紫将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想想不允许的人确实有几个,可是言芷枫是怎么知晓她的想法的?
见小丫头没说话,大眼睛灵动的盯着她,言芷枫吐出一口气。她唇角噙着丝浅笑,仰首眺向天空之上那片幽蓝幽蓝的大海:“可枫偏偏就喜欢这个无欲无求,眼神干净清澈的丫头。一如天上那尾小小的游鱼,滑不溜手,我总在追逐你,总也抓不住。越是如此,越是心生向往。只想将你牢牢攥在手心,天天与你在一起。纵然,将要面对的敌人多如繁星,枫又何足惧哉?”
语毕,一时安静下来。
苏紫听得瞪大眼,微微蹙眉,可惜随身没有带镜子,否则真想摸出来照一照,眼神是怎么个干净清澈法?套句老话说,她改还不行吗?
不过听她说的煞有介事,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真的有多么的喜欢她。习惯了这人的吊儿郎当、口无遮拦,突然像这样正儿八经的表白,变了个人似的。话虽说的动听,总归也就是得不到,稀罕!不过话又说回来,喜欢,不就是稀罕么?而她的稀罕,单纯自然的仿佛天经地义,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因素掺杂在内,甚至与自己的凤君身份都没有多大瓜葛。记得一开始她找千旋索要自己时,凿实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
眼前的枫,微眯地金眸内华光流转,清逸的俊脸在太阳下发着光,眉宇间透着一丝坚毅和柔情。苏紫看着看着,明明知道她不过是花言巧语哄她开心,心里某个地方仍不禁轻轻的波动了一下。
就一下!没有更多了。
将她们的对话尽收耳中,落后两步的沐云轩露出欣慰的笑容。
谢天谢地,枫大人终于恢复正常了!
瞧瞧这一身忧郁气息45度角仰首望天,笑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俊雅女子,如此潇洒迷人!加上真挚走心的情话,使出这个杀手锏,每次都能擒获一大堆芳心,凤君大人定然也会慢慢倾心于大人的。
想到这里,沐云轩突然又心中一动,视线往左侧扫去。歹悟面色清冷,平静如常,好似没发现他在偷瞄,依然步履从容。可正是因为她的神情太过于安然自若,反倒让熟知内情的沐云轩暗暗摇头,不由在心里叹息,这一位,也是个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