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赋抬起头,“毒蛇不是我放的。”
林博因喘着粗气,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相信这句话。
严赋苦笑了一声,“你们都觉得我报仇的手段简直丧心病狂,恨不得把这些有牵扯的人都干掉……对吗?”
林博因反问他,“你难道不是?!”
严赋沉默片刻,摇摇头,“是不是,也没什么重要的。咱们继续往下说吧。总得让你也知道,站在其他人的角度,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林敖走的时候,李道交给他的钱和地址,这种举动,他自己可能也知道是瞒不过南长生的。他可能也是有意通过这样的举动,营造一种‘钱都送走了,他死心塌继续跟着他们干’这样的假象来麻\醉一下他们。”
“当然了,他的麻\醉并不成功。林敖前脚下山,他后脚也跑了,但没等他跑出那个要塞的范围,就被封老和南长生给抓了回去。”
“逃跑未遂,他被看管的更严密了。那之后,他又寻找过两次机会,但每一次的逃跑都没能成功。”
林博因听的心惊,“不就是瓷器?难道他们还发现了什么别的?”
严赋有些嘲讽的瞥了他一眼,“瓷器就已经很要命了。你想想黑市上血纹瓷的价格。”
林博因皱眉,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耐着性子继续听他讲故事。
“他们后来发现的,应该是看守瓷窑的管理者居住的房间,在这个房间里,他们找到了几件血纹瓷的精品。那个时候,国内的古董市场还不成规模,但南长生是干什么的?他通过走私挣了那么多钱,自然也有门路接触到国外的收藏家。对他来说,只要是能挣到钱的事,就值得一做。”
林博因轻轻舒了口气,“赵默从最开始,对于这个藏宝的地点就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对。他知道。”严赋没有否认这一点,“但是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我们也没机会再知道了。”
林博因的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赵默或许一开始就知道李道的那位领头大哥,也知道他手里有什么东西,他有可能就是有意的在接近跟这位领头大哥有过接触的人。
“李道逃跑不成,只能耐着性子帮他们干活,假装相信了他们所说的等完工了会加钱这样的虚话。林敖会被放走,是因为他什么关键信息都不知道,但李道不同,他知道的太多了,而且有他在,那位领头大哥迟早会知道赵默他们是通过李道,偷到了他的研究结果。这也是一个隐患。”
“他们搬空了那个发现血纹瓷的房间,又重新把瓷窑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的一点儿瓷土、釉料之类的零碎东西也都打包运了出来。”
“你大概不知道他们发现的瓷窑是什么样的,我来给你解释一下。”严赋说着从手边拿过来一个水杯,摆在了他和林博因之间,“他们是从地表开始挖的,所以瓷窑就像这个杯子一样,只有头顶上有个开口,供他们出入。”
林博因点点头,心里有一种不大妙的预感。
“这个瓷窑不太大,里面早先时候应该还有一些层架之类的东西,但是时间太久,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就像一个空荡荡的小房间。”
“他们把李道和南长生一起放进了瓷窑里,等瓷窑连个残渣都被搜刮一空之后,再通过滑轮把南长生吊了上去……这个过程,李道有过挣扎,想要抢夺吊索,但是南长生带着刀,他不是对手。就这样,等南长生被吊上去,瓷窑里只剩下一个李道的时候,他们就收起了滑轮。”
林博因眉头一跳,“灭口?”
“灭口。”严赋说:“封老还在封住洞口之前,往里扔了几块大石头,但是都被李道躲开了。然后赵默拦住他,说不必亲自动手,里面的人也活不了,何必让自己手上沾血。”
林博因也是一个在社会上摔打过,见识过社会阴暗面的中年人了,听到这里,仍觉得手脚发凉。
一想到他家老头儿也险些遭到这样的对待,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后怕。对于乔家争取东区的地皮时,林敖主动退让的事,也瞬间释然了。
“那地方地处深山老林,拿着地图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地方,周围多少里地都没有人……瓷窑本身的高度,加上瓷窑上方泥土层的高度,大约有四米左右,没有任何可以踩脚的地方。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他们还重新封住了瓷窑顶部的开口,就把他那么留在了那里。”
“李道起初还能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收拾东西,对于他的呼救声充耳不闻。后来东西收拾完了,他们就离开了。外面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了。”
“瓷窑里什么都看不见,又黑又冷。他在里面来回摸索,仔细检查每一寸墙壁,试图寻找可能会有的出路。”
“这个过程可能持续了一天,时间不会更长了,因为他的神智也还清楚,虽然疲惫绝望,但体力还没有耗尽。”
“他仔细敲打瓷窑周围的墙壁,没有发现哪里的声音有什么不同。这表示瓷窑的外层都被泥土填满了。没有幻想中会出现的通道,甚至没有什么空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