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寅这几日没怎么跟刘四接触过,刘四也完全没把汤寅当回事,以为汤寅是个病秧子,压根不屑,更别说让权出来了。
“大人想怎么做?”乌寒压低声音道:“我们院子四周都有打手盯着,用不用我去解决他们?”
汤寅摇摇头:“暂且不用,今晚我们找个机会出去探探情况。如果刘四真的为难庄子里的百姓,我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深夜,趁着打手们酒后困倦,守备松懈时,汤寅带着乌寒偷偷遛出了院子。
两人摸着黑在庄子里巡视了一圈,原本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听见刘四几人的说话声。
见他们举着火把朝着庄子东头去了,汤寅戳了戳乌寒,两人小心翼翼地跟上前查看,发现有一村户门前围着不少百姓。
三两成群,窃窃私语地在议论,像是再说什么上吊死人了。
汤寅混进人群里打听,听一位年迈的老妇人说,“真惨啊,一家子都上吊了。都是刘四他们造的孽啊!他们多收租钱不说还玷污了人家闺女,现在又要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唉!”
汤寅瞧见那村户家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怒意难平道:“就没有人去官府告他草菅人命吗?还有没有枉法了!”
“这年头那里有什么枉法啊,听说这庄子是先帝之前赏给雍王的,雍王附逆全家被杀之后,这个庄子就没人管了,如今刘四说什么便是什么。”
“就是,这什么世道啊,要逼死人了。”
百姓们怨声载道的,对刘四等人是敢怒不敢言。汤寅有心想要插手此事,但他并非冲动之人,现在跟刘四硬碰硬如同找死,还是要想个妥当的法子才行。
汤寅失眠了大半宿,还没等他想出法子,刘四自己到先找上门来了。
“昨夜大人出去了?”刘四发现汤寅私自出去之后,态度很不客气:“大人身子不好,需要静养。我已经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大人了,大人若是没事就别出去乱走动,好好养病吧!”
刘四虽说只是个管家,但他身强体壮,一副行伍之人的模样,满脸横肉,看起来极为不好惹。
而跟在他身后的打手赵季,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个高壮结实的大汉,一脸凶相。
他们完全没把白白嫩嫩,身娇体弱的汤寅放在眼里,不过一个被发配到务农的病秧子,有什么能耐啊?
见刘四二人眼神轻蔑,汤寅冷冷一笑,“你们这是要软禁我吗?做假账贪银钱不说,还草菅人命,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汤寅在朝为官多年,多大的场合都见过。刘四这点威胁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他目光冷得吓人,一副官威十足的模样道:“本官奉劝你们自己去衙门自首,否则……”
刘四嗤笑一声,撸了撸袖子,凶狠地朝着汤寅举起了拳头,“否则怎样?屁大点的小破官儿也敢吓唬老子,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刘四一拳头扫过来,汤寅瞪大眼睛,猝不及防被人拽了一把,差点踉跄倒地时听乌寒道:“大人快跑!”
汤寅别的不会,但跑得快。趁着乌寒牵制刘四与赵季的功夫,他倒蹬着两条小白腿跑出院子,一溜烟的功夫便不见人影了。
“快给老子追!一群废物!”
刘四下令让打手去追汤寅,汤寅一路被追得差点跑断气。路过某家村户时,他随手在门口的破筐里顺了个大破勺子,于是便抱着勺子藏进了一个稻草堆里。
不知藏了多久,周围的声音渐渐都消散时,汤寅松了口气刚想出来,忽而听见了有人在扒稻草堆。
汤寅吓得举起勺子:“!!”
别过来,不然我打死你!
哗啦——
稻草堆猛地被人一记掌风掀开,汤寅猝不及防被刮了一脑门的草屑。待他睁开眼睛在一瞧,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那张邪魅如斯,宛若天神下凡一般的容颜,无论身处何地都能令人生畏的王者气息。
男人一身黑袍,寒意难挡。那双星眸居高临下地望向他时,瞬间烧得滚烫。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不是萧恕又是谁?
“陛下?你怎么会在这儿……”汤寅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有点意外男人的到来。
萧恕拂了拂袖,勾唇笑道:“爱卿可真能跑,让朕一通好找啊。”
原本萧恕是不打算这么快跟汤寅见面的,他想晾着汤寅,等汤寅受不了主动服软投降。
结果几日前他接到皇庄附近有叛党踪迹的密报,实在放心不下汤寅,便快马加鞭亲自赶过来了。
“陛……陛下……”
这时,九安带人追了上来,“陛下恕罪,奴才来迟了。”
路上萧恕嫌马车慢,于是改换了马先行一步前往皇庄。九安才带人追上,心里止不住地翻白眼吐槽:“要不是你自己非得找麻烦把人贬这么远,这一路至于把所有人累个半死吗?陛下你可别折腾了,要了命了真是!”
萧恕倒是不觉得麻烦,沉声道:“无妨。吩咐下去,搜捕逆党